托尼·雷佐裡的煩惱正越來越多。
原來估計可能會出現的麻煩現在果然都一樁樁地冒了出來。
按理說,這當然不是他的過錯。
可他心裡明白,家族肯定不會放過他的。
因為他們從來都不能容忍手下的人用某種理由或者借口來開脫自己的無能和失誤。
目前的糟況糟透了。
在這次行動中,他已經順利地過了第一關,也就是說,他已把毒品安全地偷運送了雅典。
那批貨目前正秘密地存放在一個倉庫裡。
本來,他已用錢買通了一名專飛雅典至紐約航班的乘務員。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是,就在飛機起飛前的24小時,那個家夥竟因為酒後駕車而被警察拘留了,同時,航空公司也因此而把他解雇了。
在這種情況下,托尼·雷佐裡隻得另想法子了。
幾天後,他又為自己找了一匹遠貨的“騾子”——一位來雅典看望女兒的七旬老婦人,莎拉·穆奇森夫人——為他帶一個手提箱回紐約。
她當然不會知道手提箱裡裝起的是什麼東西。
“箱子裡裝的是我答應買給母親的紀念品,”托尼·雷佐裡向她解釋說。
“我相信你肯定會幫我的忙的。
至于你的機票,我包了。
”
“噢,那倒不必,”穆奇森太太措辭說。
“我很樂意幫你的忙。
你母親的公寓離我的住處很近,我很高興能見到她。
”
“我相信她也會很高興見到你的,”托尼·雷佐裡圓滑地附和着說。
“問題隻是她一向病得很厲害。
不過這沒關系,反正會有人在那裡等着你的。
”
她非常适合扮演這個角色——一位地道的美國母親。
海關檢查人員真要是懷疑上她的話,那他們最多也隻會懷疑她是否會走私毛衣針之類的東西。
沙拉·穆奇森次日一早就将動身了。
“讓我明天開車送你去機場吧。
”
“哦,謝謝。
你真是一個很會替人着想的孩子。
你母親肯定會為你感到驕傲的。
”
“是啊,我同母親的關系一向很親密。
”他母親其實已經死了十年了。
第二天早上,正當雷佐裡要離開旅館去倉庫取貨時,電話鈴響了。
“雷佐裡先生嗎?”聽筒裡傳來一個陌生人的聲音。
“是我。
”
“我是帕特薩卡醫生,現在我在雅典醫院的急診室裡同你通話。
我們這裡有一位叫沙拉·穆奇森的急診病人。
她昨晚因不小心摔傷了大腿,目前正在我們這裡接受治療。
她急着要我打電話通知你,并要我向你轉述她的歉……”
托尼·雷佐裡“砰”地挂上了電話。
“該死的!”這已經是第二次砸鍋了。
他現在該去哪裡找第三匹“騾子”呢?
雷佐裡知道,這段時間必須小心點才是。
據說,美國最近派了一名高級緝毒官員來到了雅典。
他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同希臘當局就打擊毒品走私作進一步的配合。
他們對雅典所有的進出口貨物進行了嚴密監視。
無論是飛機,還是輪船,一律都将接受海關的嚴格檢查。
好像還嫌麻煩出得不夠似的,雷佐裡又碰上了一個棘手的問題:他雇用的一個眼線——一個集偷盜和吸毒于一身的家夥——向他密報說,警察在這幾天裡将開始對雅典所有的倉庫進行一次突擊搜查。
搜查的目标當然是毒品。
當然也包括其他各種非法走私物品。
他感到肩上的壓力越來越大了。
看來,該是向家族彙報一下情況的時候了。
托尼·雷佐裡走出旅館後,沿着帕迪遜大街朝城市電話中心走去。
他并不太吃得準他旅館裡的電話是否會被人竊聽,可他認為還是穩當點為好。
帕迪遜大街85号是一幢褐色的石頭建築物。
建築物的正面,采用一種廊拄式結構設計,并且标着很顯眼的三個大寫的縮寫字母:“o.t.e”。
雷佐裡走進營業大廳後朝四周環顧了一下,看見沿着大廳的四周大約設有十幾個電話間,而且每個電話間都編有号碼。
一個架子上堆放着世界各地的電話号碼本。
服務台就設在大廳的中央,那裡有四個營業員正為顧客辦理着通話手續。
人們都排着長隊在那裡等侯着叫号。
托尼·雷佐裡朝服務台走去,他先向那個女營業員打了個招呼:“早上好。
”
“我能幫忙嗎?”
“我想挂一個國際長途。
”
“這恐怕要等上半個多小時。
”
“那好吧。
”
“哪一個國家?電話号碼?”
托尼·雷佐裡略微猶豫了一下“哦,當然。
”他拿出一張紙條遞了過去。
“由對方付款。
”
“請問先生,你的名字?”
“布朗。
湯姆·布朗。
”
“好了,布朗先生。
接通後我會叫你的。
”
“謝謝。
”
他穿過大廳,然後就近選了一張長椅坐了下來。
也許我可以把貨藏在一輛車裡,然後隻要給那個車主一點錢,他就會替我把貨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