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
在雷佐裡看來,這些人在絕境中陷得越深,那就越是容易捕獲。
沒多久,他就在輪盤賭桌上發現了他所要獵取的目标。
這人身材瘦小得像一隻鳥,頭發已經花白,五十歲左右的年紀。
他正不斷地用手絹擦着額頭上的汗珠。
随着他越輸越多,額頭上的汗珠也就冒得越厲害。
雷佐裡在一旁頗有興緻地觀察着他。
憑着以往的賭場經驗,他一看便知道這家夥已經不由自主地陷入了一種騎虎難下的局面,而且他肯定将無力承擔這種局面所帶給他的後果。
當他把自己桌前的籌碼輸光之後,他對賭場管理人說,“我……我想再來些籌碼。
”
管理人朝賭場老闆看了看。
“給他吧。
但這是最後一次。
”
托尼·雷佐裡眼看傻瓜一步步地被拖下水去,于是他就在他身旁選了個位置一起坐了下來。
其實輪盤賭這種遊戲隻能騙騙小孩而已,因此托尼玩起來當然輕松得很。
沒一會兒工夫,他桌前的籌碼就堆了起來,而他身旁那個家夥的籌碼卻在迅速地減少下去。
最後,那個家夥幹脆把剩下的所有籌碼既不分數字和顔色,也不分單數和雙數地在輪盤上亂壓了一氣。
他大概不知道自己是在幹什麼傻事,留住裡心想。
最後的一批籌碼也終于被他輸了個精光。
他頹喪地坐在那裡發着呆。
他用一種期待的眼光看了看那個賭場管理人,“我能……”
對方搖了搖頭,“很抱歉。
”
他無精打采地打了個哈欠,然後從桌邊站起身來。
雷佐裡扔就在這時也同時站了起來,“你的運氣太糟了,”他對他同情地說。
“我今天的手氣好像還不錯。
讓我們去喝一杯吧,我請客。
”
那人眨了幾下眼睛。
“你真慷慨,先生。
”他的聲音聽上去有點發顫。
看來我已經找到了我的“騾子”,雷佐裡欣喜地想。
這個可憐的人現在顯然急需要錢。
隻要他願意利用這次機會——把一包對他并沒什麼損害的東西安全地帶到紐約,他就可以拿到一百美元,同時,還可以免費到美國旅遊一趟。
“我的名字叫托尼·雷佐裡。
”
“維克多·科隆西斯。
”
他倆一起到了酒吧。
“你想來點什麼?”
“我……我恐怕沒剩下幾個錢了。
”
托尼大度地揮了揮手說:“這你就别管了。
”
“那我就來一杯希臘紅葡萄酒,謝謝。
”
雷佐裡對侍者說:“再一杯冰糖芝華士威士忌。
”
“您到這裡是來旅遊的嗎?”科隆西斯客氣地問道。
“是的,”雷佐裡回答說。
“我正在休假。
希臘真是一個美麗的國家。
”
科隆西斯聳了聳肩。
“我看是這樣。
”
“你不喜歡這地方?”
“哦,這裡的确很美。
隻是這裡的東西都貴得要命。
我想說的是,這裡的一切東西都在不斷地漲着價。
除非你是一個百萬富翁,否則你就很難養活一個像我這樣的六口之家。
”他的語氣中含有一種痛苦。
形勢對我越來過有利了。
“你是幹什麼工作的,維克多?”雷佐裡随便問了一句。
“我是雅典國家博物館的管理員。
”
“是嗎,管理員是幹什麼的?”
一提到這點,科隆西斯的語氣裡就注入了一種自毫感。
“全希臘出土的所有文物都是由我保管的。
”他呷了一口酒後又接着說:“當然,也不一定是全部的文物,因為另外還有其他博物館,像雅典衛城博物館,以及國家考古博物館等。
可是我們博物館收藏的是一些最有價值的藝術品。
”
托尼·雷佐裡聽到這裡覺得有點來了興趣。
“怎麼個有價值?”
維克多·科隆西斯聳了聳肩膀說:“它們絕大部分都是些無價之寶。
當然,國家有法律明文規定,禁止任何文物被私帶出境。
不過我們沒有一個小賣部,人們可以從那裡買到一些複制品。
”
雷佐裡的大腦開始飛速地轉動。
“是嗎?那麼這些複制品的制作工藝怎麼樣?”
“噢,工藝質量好極了。
除了專家,一般人根本就無法區别赝品和真貨。
”
“讓我再給你要一杯吧。
”雷佐裡殷勤地說。
“謝謝。
你真大方。
我恐怕是沒有能力回報你的。
”
雷佐裡笑笑說:“你根本不必為此感到不好意思。
事實上,你完全有能力幫我的忙。
我倒真想參觀一下你們的博物館,因為你剛才說的太吸引人了。
”
“哦,那真是,”科陝西斯拼命地想使托尼相信這一點。
“那是一個世界上最美妙的博物該之一。
任何時候我都将很願意陪你參觀一下我們的博物館。
你什麼時候有空?”
“明天早上怎麼樣?”
托尼·雷佐裡覺得,他這次的收獲也許并不止是一匹“騾子”。
雅典國家博物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