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多虧了兄弟,要不然我這條老命就扔那樹上了,多謝多謝!”
趙半括一下想了起來,莫非半大老頭就是昨天晚上槍挂樹上的傻大兵?戰場上這種救人的事太多,他不置可否擺擺手,沒覺得自己多偉大,倒是這人的客套多少讓他有些不适應。
兩人正謙虛着,對面的那個長發青年卻突然卡着他們,面色詭異地嘿嘿笑了起來。
趙半括有些奇怪,轉過頭來看了看他,露出詢問的神色,長發青年開口朝他喊:“菜頭,離他遠點,小心你屁眼開花。
”
趙半括半天沒有反應過來,正在想這話是什麼意思?他身邊的半大老頭倒是迅速接口,懶洋洋的朝長發青年回罵道:”你媽的,這麼大的雨都沒涼掉你的脾氣,你管個屁閑事?“”老子就是看不慣你這兔爺,放着那麼多娘們你不搞,他娘的就盯着爺們屁股,你惡心不惡心?”
聽到這話的人全都意味深長地笑了,趙半括這才反應過來,那小老頭模樣的隊員卻也不生氣,笑了起來,沒好氣地罵道:“屌你媽的,你哪隻眼睛看到老子屌男人了,老子純爺們,胯下三尺鋼槍,不見娘們不上膛,你他娘的要再敢擠兌我,老子弄服藥給你嚼嚼,讓你上下兩杆槍都舉不起來。
”
“你個老草包,老子才不信你那麼神,你要不是蒙古大夫,能被從騰沖調到這兒來?你的藥留着喂狗去,老子死球都不會吃!”
趙半括聽着這兩人對罵,慢慢聽出了點門道。
他旁邊的這位半大老頭是個軍醫,而對面的長毛,聽口音應該是四川人。
看樣子,這四川人對這軍醫的醫術很是有些意見。
可能是自己的職業能力被質疑,這軍醫的臉色有點不好看起來,像是真要發火的樣子。
趙半括趕緊打圓場,說道:“什麼吃藥不吃藥的,剛打完勝仗,别他媽的說些不吉利的。
”
那長發青年一臉壞笑地看着軍醫,好像還想繼續說什麼,忽然一邊有人呼喝了一聲。
大家轉頭,發現正在掩埋屍體的小刀子示意他們過去,可能是讓他們幫忙。
長發青年站了起來,拍拍屁股走了過去,軍醫罵了一聲,也站了起來,趙半括搞不清楚什麼狀況,莫名其妙地也跟了上去。
過去一看,小刀子正蹲在地上,對着一具鬼子的屍體,臉色很奇怪。
“什麼玩意?”軍醫劈頭就問,“死人有什麼好看的,難道是個娘們,不會小日本也興代父從軍這一套吧?”
趙半括皺了皺眉頭,心想這軍醫老頭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更加覺得他那張老想的臉很猥瑣。
沒人搭理軍醫,大家專心地看着小刀子手裡拿着鏟子,小心翼翼地往一具屍體下面插進去,然後用力擡了擡,屍體稍微擡離地面,接着示意他們看。
趙半括蹲下去,一下就發現屍體的下面,壓着一隻公文包大小的鐵盒子。
“這是什麼?”他問道。
“好像是公文箱。
”小刀子道。
“公文箱?”趙半括頓了一下,立即明白了這意味着什麼,長毛立刻激動起來:“小日本的公文箱,我操,這裡面不會有什麼文件吧?那咱們可立功了。
”說着他想把屍體翻開,把盒子拿出來,可剛探身下去,就被小刀子鐵鉗一樣的手抓住肩膀掰了回來。
“别亂動,你再看看盒子下面。
”小刀子冷冷道。
長毛莫名其妙,但看小刀子臉色不善,于是沒說話再一次趴下去仔細看,在小刀子手電的指引下,趙半括發現那盒子的下面,還壓着一隻黑色的圓盤。
這東西太熟悉不過了,條件反射地,大家都立即往後縮了一步:“地雷!”
“這小日本中彈之後,拉開了地雷的保險,把自己的屍體和盒子一起壓在了地雷上。
隻要有人一動屍體——”小刀子做了一個爆炸的動作。
這家夥也真夠陰的,虧得是你,要是長毛,估計這時候已經變成血片漫天飄了。
軍醫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擠着眼睛看着長發青年。
聯系到剛才他們時間的不對付,趙半括心想肯定這兩人有什麼過節,不過軍醫這次倒也沒說錯,幸虧小刀子這麼謹慎,長發青年看起來也不像心細的人。
“你錯了,他不是想陰我們。
”小刀子慢慢把鏟子抽出來,看着他們,“這小日本是想在臨死前炸掉這隻盒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