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毛的表情,他一定也想到了相同的東西,面色也難看得要命,兩個人面面相觑,趙半括就道:“不行,咱們得去問問。
”
長毛一把拉住他:“你他娘的瘋了。
問誰?問那鐵車?”
趙半括咬了咬牙,忽然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雖然他在當時選擇了和廖國仁分道揚镳,但他深深地知道,三個人去幹一件事情,和五個人去幹一件事情,成功的概率一定會小很多,他們兩個當時退出,無論從什麼方面都對廖國仁産生了傷害。
如果他們當時不走,廖國仁會不會出事?他心裡自責起來,在戰場上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事情,但如果有人因為自己的決定而死,那會是他最不願意看見最不願意面對的事情。
不過,光憑一件衣服也沒法判斷什麼,趙半括遠遠地看着鐵車,心中糾結得要命,幾乎是一瞬間,他就作了一個決定:“長毛,你帶他們先走,我要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
“什麼怎麼回事?”長毛瞪了他一眼,“有什麼可看的?”
趙半括苦笑一聲,頓了頓才道:“隊長可能死在這東西手裡,但也可能沒死,可能是出了什麼事情,被這玩意兒抓住了,這事我不能不管。
”
“你他娘能幹嗎?”長毛好像有些憤怒,壓低聲音罵道,“他娘的廖國仁當初沒跟咱們走,我早說就是死路一條,你現在起哄還有個鳥用。
”
趙半括一聽就怒了:“你怎麼回事?他娘的再怎麼說那也是咱們的兄弟。
”
“你跟我走的時候,我們和他們就不是兄弟了。
”長毛把頭轉了回去,聲音更沉了,“你還不明白,你個龜兒子當初跟他們走,那叫義氣,你現在這樣叫哈兒。
廖國仁有幾件衣服?現在他的衣服挂在那裡,肯定是被人斃了扒下來的。
”
趙半括聽不下去,他知道長毛很可能是對的,但他心裡有個聲音蒙蔽了他的耳朵。
那個聲音在說:“我得知道是怎麼回事,就算真是這樣,我也得知道。
否則,萬一廖國仁還活着,我再一走就一點機會都沒了。
”
有些事情,明知道沒有意義也必須去做。
他忽然有點明白了師長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他解掉身上的盒子,甩給長毛,用力道:“你說得對,你當我是哈兒好了。
”
說着就往前爬去,身後長毛立刻罵了一句,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聽到鐵車的方向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
還沒反應過來,長毛整個人撲了過來,一把把他摁倒在地,兩個人的腦袋當時就緊緊貼在了地上。
這下動作很快,趙半括完全來不及思考,馬上感覺到一連串恐怖的機關槍彈藥貼着頭皮飛過。
他一下縮起了身體,緊接着,周圍的樹林也在同一時間響成了一片,碎枝殘樹瞬間飛了一地,頭頂上方立即亂成了一片碎綠色。
趙半括頭上的汗跟着就冒了出來,這通子彈明顯是鐵車幹過來的,難道那個駕駛員,已經發現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