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裡?”從山上下來,走在空曠的街道上,趙半括看後左右竟然沒有一個人,而且周圍的建築也不大對勁。
這裡不是中國。
牆上刷的文字他一個也看不懂,站定了再一看,就發現那些外國文字旁邊,還被人用白粉刷了一些類似抗言的中國字:“攜手共禦日敵,中印同盟萬歲!”落款是新一生軍傳部。
新一軍?那不是中國遠征軍駐紮印度被整編後的稱呼嗎,這裡是印度?!
趙半括有些不敢相信。
他記得自己被炸到的地方,應該是靠近附近的一座山頭,雖然還沒到中國國内,但也是緬甸和中國交接的地方,他如果被遠征軍小分隊救了的話,應該被就近送回保山才對,怎麼會跑到印度這邊?
趙半括找了個地方又坐下來,努力回憶了一下,發現自己昏迷被治療的那段時間,記憶是完全缺失的,他想也許就是在這段時間自己被挪了地方,而這麼遠的距離,好像隻有坐飛機這一種可能。
看看四周陌生的異國民居,他很有些做夢的感覺。
這時候他有些後悔,剛才沒問問王思耄這裡是哪兒,看他們的樣子,應該知道得比他要多。
但離别的話已經說過,再回頭也未必能找得到他們,算了,還是靠自己吧!他順着白字往前搜了過去。
和原先在山上看到炊煙升起一片人間煙火不一樣,天完全黑下來,整個城鎮居然沒有一點響聲,乍一看驚悚得要命,感覺幾分鐘内人全都消失了。
往這個方向一想,又覺得這裡的人肯定都被提前趕走了。
什麼情況會造成這種局面?那就是軍隊要在這裡駐紮。
戰争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它粗毒地打斷了人們的日常生活。
他推開一扇人家的門,走了進去,裡面果然沒人,東西顯然是收拾過,但床上的鋪蓋還在,他很累,拍了拍衣服就躺了上去。
等明天天亮了,再找人問清楚。
他想自己雖然算是自由了,但在這裡,他是一個外國人,完全沒有地方可去,唯一的去處就是回他的部隊,新三十八師。
他想起了胖臉軍官,心裡罵了一聲,說什麼自由,原來就是換個大一點的牢籠。
等到第二天被嘈雜的聲音鬧醒,他走到窗口一看,外頭居然和昨天完全相反,站滿了人,一個個還青頭愣腦的,吵成了一片。
而且從那些人的聲音和臉來看,他們應該都是中國人。
趙半括推門走了出去,還沒問什麼情況,就被一個人拉到了一邊,很親熱地問他:“夥計,你哪部分的,這兒離蘭姆伽還有多遠?”
蘭姆伽?趙半括以為自己聽錯了,疑惑地看着眼前這個青年,那人看他發愣,以為他也不知道,就沖他笑了笑,又走到一邊問别人去了。
趙半括回過神,跟過去,拉着那位青年道:“你從哪裡來的?”
“四川。
”青牛又笑。
趙半括有些迷糊,鬧不明白這幫人是怎麼回事,那青年好像看出他很疑惑,又說道:“老兄,我們這些人都是一個大學的,來這裡是為了打鬼子,遠征軍和美國人在這裡建了個訓練營,我們就是去那裡的。
”說完,上上下下打量趙半括,“看你穿着軍裝,你是前一批人吧,掉隊了?”
趙半括不說話,他已經知道這幫人是怎麼回事了。
這肯定是一批國内新征來的補充兵員,馬上要被送到蘭姆伽訓練營,這個小鎮就是轉接人的臨時兵站。
國家被侵,一幫熱血青年,遠離國土,跑到幾千公裡外的印度抗争,這聽上去很偉大,趙半括卻覺得很無奈,因為他很清楚他們以後的命運。
炮灰,是他對這幫人所下的定義。
四川青年看他一直不說話,也就沒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