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卻缺乏那種魅力,那種似乎能跳出銀幕,抓住觀衆的神奇的魅力。
他打電話給托比?坦波爾:“我今天早上看了吉爾試拍的片子,托比。
她很上相,會說台詞,但是,她不是演主角的材料。
她可以演點小角色混飯吃,但是如果她打定主意想當明星,我認為她打錯了算盤。
”
托比那天晚上開車接吉爾去赴宴會,歡迎新到好萊塢來的一位英國導演。
吉爾期待着這次會晤。
她開門迎接托比。
他一進門,她就知道事情不妙。
“你聽到關于試片的消息了?”她問。
他勉強點點頭。
“我同薩姆?溫特斯談了。
”他把薩姆說的話告訴了她。
他盡量說得很委婉。
吉爾站着聽他講,一言不發。
她原來是那麼有把握。
角色也那麼對路,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了她家鄉百貨店櫥窗裡的那隻金杯子,當年小女孩曾那麼想得到它,結果卻沒有得到。
現在吉爾再次感受到同樣的失望與痛苦。
托比說:“瞧,親愛的,别着急。
溫特斯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呢!”
但是,他分明是知道不行了。
吉爾再也無法實現她的夢想了。
過去的一切創傷,一切痛苦與滿懷的希望,已全然失去意義。
正如他母親當年說的上帝有意報複她,為了她所不知道的原因在懲罰她。
她可以聽到那布道的牧師在叫着:“看到了那個小姑娘了嗎?如果她不忏悔,不把靈魂奉獻給上帝,她就要因自己的罪孽而在地獄裡被火燒。
”吉爾曾滿懷熱情與夢想地來到這個城市,但這個城市卻狠狠地羞辱了她。
一種難以忍受的悲哀,使她再也控制不住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哭,後來她才感覺到托比在用力抱着她。
“咦!沒有關系。
”他說,他的溫存使她哭得更厲害了。
她站在那裡。
托比擁抱着她。
她開始向他傾訴自己的一切往事:出生時爸爸正在咽氣;那隻金杯、聖筒,頭疼,還有等待上帝降罪于她的那些陰森、恐怖的夜晚。
為了當一名明星,她滿懷熱望地來到好萊塢,幹了多少枯燥乏味、無始無終的零工,遭受了多少難以忍受的失敗與挫折(出于某種本能,她避開了生活中的男人)。
雖然開始時她對托比是有意故作此态;但慢慢地她也無力再掩飾自己了。
就在這種赤裸裸的自我剖露的時候,她打動了他的心。
她的往事觸動了以前從未有人觸動過的,他内心深處的隐痛。
他掏出手絹,替她揩幹眼淚。
“唉,如果你覺得你命苦,”他說,“聽聽這個吧。
我的老爹是個殺豬的……”
他們一直談到深夜三點鐘。
這是托比一生中第一次把女孩子當作人來談話。
他理解她。
為什麼他不能?她就是他。
兩個人誰也不知道誰先挪動的。
開始是溫柔的互相理解的撫慰,後來成為肉體的、動物的要求。
他們貪婪地吻着,他緊緊摟着她。
她感覺到他的男子氣在逼迫着她。
她需要他,他替她脫下衣裳,她幫助他,然後他光着身子站到她的身旁,兩人都急不可待了……
他們整夜**、談心、歡笑,仿佛他們一直是互相屬于對方的。
如果托比認為他以前對吉爾是鐘情的,現在他是為她發狂了。
他們躺在床上,他摟着她,護着她,暗自詫異地想着:這就是所謂的愛吧。
他轉身凝望着她。
她熱情洋溢,頭發蓬松,驚人的美麗。
他從沒有這樣深情地愛過任何人。
他說:“我要和你結婚。
”
這是世界上最自然的事。
她緊緊抱住他說:“哦,好的,托比。
”她愛他,她要嫁給他。
直到幾個小時以後,吉爾才想起這一切首先是出于什麼原因發生的。
她需要托比的權力,她要報複所有那些利用她、傷害她、羞辱她的人。
她早就要報複了。
現在她就要動手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