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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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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門鎖上,開始放映這部片子。

    我們十分鐘以後就出去。

    ” 放映員最後同意了。

     大衛望着克裡夫敦,糊裡糊塗地。

    “電影?”大衛問道。

     “坐一下吧,肯尼文先生。

    ” 大衛在走道邊的座位上坐下來,他的長腿伸了出去。

    克裡夫敦坐在走道的另一邊的座位上,正對着他。

    燈光熄滅了,寬大的彩色銀幕上顯現出鮮豔的圖象。

    這時他注視着大衛的臉。

     大衛感覺仿佛有人在用鐵錘猛擊他的太陽穴。

    他瞪眼看着銀幕上那些淫穢的動作,他的頭腦接受不了他眼睛裡所看到的。

    吉爾,年輕的吉爾,就是他當年愛上她時的那個模樣。

    如今竟赤裸裸地躺在床上。

    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每一個動作……大衛以為他要吐了。

    有一瞬間,他懷着僥幸的心理,認為這隻是一組特技鏡頭,一種假冒的玩意兒。

    不,銀幕上顯現的每一個動作,都是吉爾幹的。

    然後,墨西哥人趴在了她的身上。

    大衛眼前浮起一片血紅的雲障,他仿佛又回到了他十五歲的時候,那一天他碰到她的姐姐貝特在她的床上,騎在**的墨西哥園丁的身上,嘴裡說着:“哦,上帝,我愛你,胡安。

    ”大衛站在門口,望着他親愛的姐姐,不能置信。

    他在一陣盲目的無法遏制的狂怒中,從桌上拿起一把鋼的裁紙刀,跑到床前,把姐姐打倒在一邊,用刀子猛紮進園丁的胸膛,一下又一下,直到牆上濺滿了鮮血。

    這時貝特叫道:“哦,上帝,不行。

    住手,大衛!我愛他。

    我們要結婚!”到處都是血。

    大衛的母親跑到房間裡來。

    她讓大衛走開了。

    後來他知道,他母親打電話給當地檢察官。

    檢察官是肯尼文家的知心朋友。

    他們在書房裡密談了很久。

    墨西哥人的屍體被送進牢裡。

    第二天早晨,宣布他在牢房裡自殺了。

    三個星期以後,貝特被送進精神病院。

     一切都湧現在大衛的眼前。

    為了他曾做過的事,使他感到一種難以忍受的憤怒與内疚。

    他變得狂暴起來。

    他把對面那個人拎了起來,揮起拳頭痛打他的臉。

    他猛擊着,叫嚷着一些毫無意識、誰也聽不懂的話。

    為了貝特,為了吉爾,也為了自己所蒙受的恥辱,而狠狠揍他。

    克裡夫敦?勞倫斯企圖保衛自己,但是他無法阻擋迎面而來的襲擊。

    第一拳打在他的鼻子上,他覺得什麼東西破了;又一拳打在他的嘴裡,馬上鮮血直流。

    他束手無策,站在那裡,等着再來揍他。

    但是突然沒有了。

    室内除了他痛苦的呼噜呼噜的喘氣聲和銀幕上傳來的淫浪的聲音外,再沒有任何聲音了。

     克裡夫敦掏出手絹,想堵住血。

    他歪歪斜斜地走出劇場,用手絹捂住鼻子和嘴巴,動身向吉爾的房間走去。

    當他經過餐廳時,廚房的轉門開着,他走進廚房,從那些吵吵嚷嚷的廚師、管理員和侍者們的身旁擦過。

    他看到一台造冰機,他随手挖起幾塊冰,放在手絹裡,蓋住了他的鼻子和嘴巴。

    他走了出去。

    迎面擺着一盤巨大的結婚蛋糕,頂上有兩個用小塊棉花糖做的新娘和新郎的頭像。

    克裡夫敦伸手擰下新娘的頭,用手把它捏扁。

     然後他去找吉爾了。

     船在航行着。

    這艘五萬五千噸大船離開碼頭時,吉爾可以感覺到它的行動。

    她想知道是什麼使大衛耽擱住了。

     吉爾正把行李打開,艙門有敲門聲。

    吉爾趕忙奔向門口,叫了出來:“大衛!”她開開門,伸出雙臂。

     克裡夫敦?勞倫斯站在那兒,他的臉被打壞了,淌着血。

    吉爾放下手臂,瞪眼看着他:“你到這裡來做什麼?你――你碰到什麼事了?” “我隻是路過這裡,向你問一聲好,吉爾。

    ” 她簡直不大懂他的話。

     “還給你帶來了大衛的口信。

    ” 吉爾望着他,無法理解:“大衛的?” 克裡夫敦走進艙内。

     吉爾不知所措:“大衛在哪裡?” 克裡夫敦轉臉望着她,說道:“還記得從前的電影都是什麼樣的嗎?有戴白帽子的好人,有戴黑帽子的壞人,最後,你總會看到壞人得到了應有的報應。

    我是看那些電影長大的,吉爾。

    我從小就一直相信,生活真的就是那樣。

    戴白帽子的青年人永遠獲勝。

    ”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 “知道生活偶爾也像當年的那些電影一樣,倒也蠻好啊。

    ”他咧開他打壞了的、流着血的嘴唇向她笑笑,說:“大衛走了,永遠走了。

    ” 她不相信,盯着他看。

     這時,他們兩人都感到船不動了。

    克裡夫敦走到外面走廊上,從船舷上向下望:“到這兒來。

    ” 吉爾猶豫了一會兒,跟着他走去,滿懷着一種無名的、越來越強烈的恐懼,她從欄杆上仔細望去。

    下邊遠處水面上,她可以看到大衛登上領水的拖船,離開了“布列塔尼”号。

    她抓住欄杆,支撐自己。

    “為什麼?”她不大相信地問,“發生了什麼事?” 克裡夫敦?勞倫斯轉臉對着她說:“我為他放映了你的影片。

    ” 她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哀求着:“哦,天哪。

    不行!求你,不行!你把我殺了。

    ” “那咱們就扯平了。

    ” “滾出去!”她叫道,“從這裡滾出去!”她向他撲去,指甲抓住了他的面頰,在一邊留下了幾條深深的劃痕。

    克裡夫敦轉身打了她一記狠狠的耳光。

    她跪倒在地上,痛苦地抱着頭。

     克裡夫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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