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了這話,說一點兒不動心那是假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那僵屍既然沒有傷害我,我也不該再去打擾她的安息;那她最後的栖身之所,我更不該打它的主意。這麼想着,我就搖了搖頭說:“萬一礦場裡的人已經發現了這個洞,報告了政府公安,那我們去了豈不是自投羅網,再說了,那裡頭我也不敢再去,萬一又被誰活埋了,我可沒這運氣再出來。”
老頭一聽連連咳嗽,好一會兒才說:“我也就是這麼提一下,再說我現在也還病着,不可能有這份力氣,這事就過一陣再說吧。”
說到這裡,我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我一直都沒能想通,這時不妨提出來問問老頭,看他怎麼解釋,于是我就問:“那個僵屍王可奇怪了,她好像能猜到我的想法,但有時候又不能,這是怎麼回事?”
老頭也愣了:“這千年僵屍王的确是最厲害的僵屍,可頂多也就是刀槍不入、奇毒無比而已,要說它能猜到人的想法,那我可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你倒是說說,它猜到你想什麼了?”
我總不能把那龍鳳玉佩的事說出來,于是我就開始胡謅:“你還記得我們剛進墓穴的時候,老遠就聽到的哭聲吧?後來,隻要我們接近她的周圍,那哭聲就會小下去,可是一旦我們不理它或者走遠了,那哭聲又馬上響起來,我就是從這個現象想到的,那僵屍的目的,似乎就是用哭聲來吸引我們,而且最後我們真動手開棺了,她就一聲不吭了。”
我說這番話别人可能不理解,但老頭是知道的,她又是怎麼做到的呢?
這種異相,除了大腦之間的感應之外,已經無法用别的方法來解釋。老頭想了一下,也覺得匪夷所思,不過他又問:“既然這樣,你又憑什麼認為,那僵屍王有時候卻不能猜到你的想法?”
這事容易回答得多,我把我兩次使用計謀逃脫的經過跟老頭一說,老頭就點頭了:“這就對了,凡是僵屍屍變之時,雖然力大無比,但五官六識也最遲鈍,這個時候,也難怪她會被你騙過,不過千年僵屍王惡名極著,手下從不留活口,如果不是因為想借你這純陽之體,恐怕……恐怕你也回不來了。”
他這樣解釋,我就明白了,想來那僵屍全身長毛面目猙獰的時候,就是她力量最大的時候,而她一旦恢複到本來面目,就能感應到我的想法了,但這本來面目到底是什麼狀态,連老頭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樣又過了兩三天,我早已在招待所呆得厭煩,但老頭的病還沒好,我也隻好陪他住着,這天上午,我煎完了藥照例拿去給他喝,老頭告訴我其中的兩味藥用完了,得麻煩我再去配,我走到下面又覺得不行,這兩味藥配回來之後,過兩天别的藥又少了,那不還得再跑,不如索性都多配點兒,但又不知道該配多少,于是就回去問他。
走到房門口的時候,我剛要敲門,卻聽見裡面有人說話,聽聲音似乎還不是老頭的,我一時好奇,就悄悄地把耳朵貼到門上去聽。
這時候剛好老頭又說話了:“那事兒你們準備的怎麼樣了?
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回答說:“我二胡子辦事你絕對放心!哎喲,你怎麼把藥全給倒了?”
老頭“噓”了一下說:“說話别這麼大聲!我要不裝得可憐點兒,那小子還不氣得把我拆了。”
中年男人哈哈大笑:“好你這個老頭,還真會演戲哈!我剛才還納悶呢,說你怎麼可能吃起中藥來了,被那蟲子咬了,還不是打兩針青黴素就完事!”
老頭氣呼呼地說:“你說得倒輕巧!要不是我見機得快,及時趕了回來,恐怕現在還在全身抽筋呢!”
中年男人呵呵幹笑兩聲,接着又說:“那小子也算是神了,居然能在白毛僵王的手底下活命,還自己挖開盜洞逃了出來,羅老頭,你可要小心點兒,别陰溝裡翻船啊。”
老頭說:“小子是挺機靈的,不過跟我羅水土比還太嫩了,那天他在下面吃東西,正好被我從窗口看見,我就趕緊出去配幾包中藥回來,當場把他騙得團團轉,這幾天他還天天給我煎藥呢。”
中年男人笑得氣都喘不過來了:“你……你也太絕了,難怪那些小子,在你手底下沒一個有戲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