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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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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一根腰帶。

    這是一個又高又壯的年輕人。

    他說了句法語土語,然後向前走來。

    我知道他看不見我們,而我在黑暗處看他很清楚。

    萊斯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現在他身後,一手抱住他的脖子,一手抓住他的手臂,動作之快,令我目不暇接。

    這個奴隸大聲喊叫起來,想把萊斯特甩開。

    萊斯特低頭一口,那個奴隸就像被蛇咬了一下,僵在那裡,一動不動了。

    接着他又咬了那人的膝蓋,快速地喝着血。

    這時,其他奴隸都往這面跑來。

    ‘你真讓我惡心。

    ’他回到我身邊時對我說了這句話。

    我們好似黑色的蟲子,隐蔽在夜色中,看着那些奴隸來來去去,發現了那個受傷的人,把他拖了回去,絲毫沒有留意到我們。

    他們四下散開,在樹叢中搜尋攻擊者。

    ‘快,在他們返回營地之前,咱們還得再抓一個,’他說道。

    于是,我們迅速奔向一個離群的人。

    我依然忐忑不安,認為自己沒有攻擊能力,也沒有攻擊的欲望。

    我說過有許多事是萊斯特應該給我講講清楚的,還有許多事是他應該做的。

    他本來應該能使我這一經曆豐富多彩,然而他沒這麼做。

    ” “他該做什麼呢?”男孩問,“你指的是什麼呢?” “殺人不是一件普通的事,”吸血鬼說道,“不是簡單地把血喝足。

    ”他搖搖頭。

    “這無疑是在感受另一個生命,而更多的是在感受另一個生命的消失。

    随着他的血液慢慢消失,那是一次又一次對我自身生命消失的感受。

    第一次有這種感受是從萊斯特手腕上吸血的時候,我感受到他的心跳,也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殺人是對這種感受的一次又一次回味。

    因為對于吸血鬼來說,這是至高無上的感受。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非常嚴肅認真,就像是在與一個觀點不同的人争論一樣。

    “我認為萊斯特從來不曾體會到這一點,但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不能體會到這一點。

    可以說,他也能體會一些東西,但對于那些該體會到的卻體會得微乎其微。

    在任何時候,他都沒有費心提醒我,讓我想起那時為了求生而抱住他手腕不放時的心情,或者為我選擇一個地方,讓我在第一次殺人的時候能保持一點平靜,保留一些風度。

    他在整個過程中猛打猛撞,就像要盡快把什麼東西抛在身後一樣,比如一段路程。

    他一抓住那個奴隸,就弄得他喘不過氣、脫不了身,同時把他的脖子露出來。

    ‘幹吧,’他說,‘你現在不能回頭了。

    ’我克服了精神不振和滿心的厭惡,聽從了他的話。

    我在那個弓着腰拼命掙紮的男人旁邊跪下,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肩膀,咬向他的脖子。

    我的牙齒剛開始變化,還不能順利戳進去,隻能撕開他的肉。

    有了傷口,血就流出來了。

    我緊緊抱住脖子喝起來……這時其他的一切都化為烏有。

     “萊斯特、沼澤地、遠處人群的嘈雜聲都煙消雲散了。

    萊斯特好像變成了蟲子,嘤嘤嗡嗡,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吸着吸着,竟然迷迷糊糊起來。

    那個人的使勁掙紮給我握緊的雙手帶來了安慰,随即又傳來了敲鼓的聲音,那是他的心髒在跳動——隻是這一次他的鼓聲和我的鼓聲非常和諧地糅和在了一起,我的每一根纖維裡都回蕩着這兩個聲音。

    鼓聲越來越慢,一聲接一聲地低沉下來,像是要永無止境地敲下去。

    我迷迷糊糊、昏昏欲睡,身子有點支持不住要倒下去的樣子。

    這時萊斯特拽了我一把。

    ‘他已經死了,你這白癡!’他以他那特有的魅力和老練對我說道,‘人死了就不能再喝他的血了,明白嗎!’我有些失魂落魄,固執地對他說那個人的心還在跳。

    接着我就像瘋了一般地又把那人緊緊抓住,雙手迅速滑過他的胸脯,一下抓住他的手腕。

    我剛要咬他的手腕,這時萊斯特一把将我揪起來,給了我一個耳光,打得我轉了個圈兒。

    這一耳光使我吃了一驚,因為它不像平常一樣覺得疼,那是另外一種震驚的感覺,像是觸動了各種感官。

    我迷惑無助,背靠着柏樹站在那裡發愣,耳聽着此起彼伏的蟲鳴。

    ‘你那樣做會死的,’萊斯特繼續說道。

    ‘他死了你還抱住他不放,你會生病的。

    ’他的聲音簡直讓我受不了。

    我一陣沖動,想朝他猛撲過去,但這個時候他所說的話應驗了。

    我的胃一陣劇烈疼痛,像是有個旋渦要把我的内髒都吸進去一樣。

    那實際上是他的血液在迅速轉換成我的血液,不過我當時并不知道。

    萊斯特在夜裡的行動敏捷得像隻貓。

    我低着頭,跟着他回到了種植園,胃痛并沒有絲毫好轉。

     “我們進了客廳,在桌邊坐下。

    萊斯特在光潔的木桌上玩起單人紙牌,我坐在那裡看着他,心裡很有些瞧不起他。

    他一邊玩一邊嘴裡咕咕哝哝說些沒意思的話。

    他說我會習慣殺人的,那算不得什麼;我必須使自己不受驚吓;我的反應太強烈,好像還沒有擺脫‘塵世的煩惱’;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内習慣這一切的。

    ‘你認為是這樣嗎?’最後我問了他這麼一句,卻絲毫沒有興趣聽取他的回答。

    我現在看清了我們之間的差别。

    對我來說,一次殺人近乎于一場災難,吮吸萊斯特的手腕時也有這種感覺。

    這一次次體驗大大影響并改變了我對周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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