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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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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不可能很長,一定有人教過你……’ “‘那你認為你自己就能找到别的吸血鬼嗎?他們或許能看見你,我的朋友,而你看不見他們。

    不行的,我認為你在這一點上沒有什麼選擇餘地,朋友,我就是你的教師,你需要我,别無選擇。

    而且,我們都要養家。

    我的父親需要一名醫生;你呢,有母親和妹妹。

    千萬不要有俗人的念頭,告訴她們你是吸血鬼。

    隻要贍養她們,贍養我的父親就行了。

    這就是說,明晚殺人時,動作要快,因為那之後我們還要處理種植園的事務。

    現在睡覺吧。

    咱們倆睡一個房間,這樣可以少冒風險。

    ’ “‘不,卧室你自己用,’我說,‘我無意與你同居一室。

    ’ “他馬上暴跳如雷。

    ‘你不要犯傻,路易。

    我警告你,太陽升起的時候,你無力保護自己,一點辦法都沒有。

    分開睡就意味着把安全分割了,兩人的防備就是加倍的警惕。

    ’後來他又說了一大堆話吓唬我,想讓我順從他的意思。

    他還不如對牆說話呢。

    我目不轉睛地看着他,但沒有聽他的話。

    他在我眼裡顯得脆弱無比,而且愚蠢可笑,像一個用幹樹枝做成的人,尖着嗓子在那裡咋咋唬唬。

    ‘我單獨睡。

    ’我說道,用手把蠟燭一一抓滅。

    ‘馬上就天亮了!’他又固執地說了一句。

     “‘那就把自己關起來吧。

    ’我對他說完,抱起棺材下了石階,聽到上面落地長窗的鎖啪嗒一聲鎖上了,又聽到窗簾拉上的聲音。

    天空微微泛起魚肚白,星星依然閃爍。

    河邊刮來陣陣涼風,伴着一絲絲細雨,點點撒在石闆路上。

    我打開弟弟小禮拜堂的門,門口快被玫瑰和雜草堵住了。

    我撥開花草走了進去,把棺材放在祈禱台面前的石闆地上。

    牆上各聖人的畫像依稀可見。

    ‘保爾,’我輕聲呼喚着弟弟的名字,‘生平第一次,我對你、對你的死無所感受,又是生平第一次對你最有所感受,為失去你感到萬分悲痛,勝過以往任何時候。

    ’你看……” 吸血鬼說着轉向男孩。

    “我完完全全變成了吸血鬼。

    我關好帶栅小窗上的木擋闆,插上門,然後爬進鋪了緞子的棺材裡。

    黑暗中幾乎看不清布的光澤,我把自己關在裡面,就這樣變成了吸血鬼。

    ” “你就這麼着,”男孩頓了頓又說道,“和一個你憎恨的吸血鬼在一起。

    ” “可我隻能和他待在一起,”吸血鬼回答說。

    “正如我告訴你的,他使我處于很不利的地位。

    他暗示過我,我有很多東西需要了解,但還不了解,隻有他才能教給我。

    而實際上,他所教給我的大部分内容都是實踐性的,自己也不難揣摩。

    比如怎麼帶棺材坐船旅行,裝作是帶着愛人的屍體去安葬;怎樣不使人打開棺蓋;怎樣夜間從裡面出來清除船上的老鼠——類似的事情。

    他還認識一些店鋪的生意人,這些人下班後會接待我們,以最好的巴黎人的方式款待我們。

    他還認識一些喜歡在餐館和酒館裡做金錢交易的代理人。

    在應付這類世俗的事情上,萊斯特确實是個稱職的教師。

    他生為人時的行為舉止我說不上,也不在意,不過他看上去像是我這個階層的人,這對我來說沒什麼意思,隻是這樣我們的生活要順利得多。

    他有潔癖,我的書房在他眼裡是‘一堆灰塵’。

    另外,他不止一次因看到我讀書或者給雜志寫點東西而氣憤不已。

    ‘那都是人的鬼話。

    ’他總是這麼對我說。

    同時,他花去我大量的金錢,把普都拉裝修得富麗堂皇。

    即便是不在乎金錢的我,也不由得委瑣起來。

    他在接待普都拉的來客時——那些出門在外的可憐人,他們或是騎馬或是坐馬車沿河而來,拿着其他種植園主或新奧爾良官員的介紹信來請求借宿——對這些人他很溫文爾雅、禮貌周到。

    這就讓我輕松得多,因為我現在離不開他,而他的惡習又一再刺激我,使我幾乎處于絕望的境地。

    ” “可他不傷害人嗎?”男孩問。

     “噢,傷害,那是經常的事。

    不過我告訴你一個小秘密,這不僅和吸血鬼有關系,還和将軍、士兵、國王有關系。

    我們大多數人都甯可目睹别人死去,也不願在自己家裡粗暴無禮。

    這很奇怪……是的,但卻千真萬确。

    我敢保證,萊斯特每夜都要殺人,這我是知道的。

    但是如果他對我的家人、我的客人,甚至我的奴隸粗暴無禮,我是決不能忍受的。

    他不曾這樣做過。

    他好像還特别能取悅客人,還說我們兩家人需要的費用絕不能省。

    他極力使他父親的生活奢侈,但是做法非常可笑。

    他總是對老人說,他的床多麼豪華,給他買的夾克、外套多麼昂貴,他的床罩是進口貨,地窖裡的酒是法國和西班牙的,有多麼多麼好,還要告訴他種植園一年的收成有多少,即便年成不好、沿海地區在考慮完全放棄生産蓼藍染料而改種蔗糖時,收入也頗豐。

    但是他又會經常蹂躏老人,這一點我前面已經給你講到過。

    他會勃然大怒,氣得老人像孩子似的抽泣。

    ‘難道我沒讓你過豪華的生活嗎?’萊斯特總是這麼對他大叫大嚷。

    ‘難道我沒有滿足你的所有需求嗎?少跟我叨叨要去教堂,要去看朋友!那都是屁話。

    你的老朋友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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