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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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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所震動,說一定要給她做一個。

    想到她躺在潔白緞子上的樣子,盡管他已上了年紀,還是不由得灑下了幾滴淚水…… “‘可是,唉,克勞迪娅……’我向她懇求道。

    我厭惡這麼做,很不願對無助的人玩貓戲老鼠的把戲。

    但我愛她,所以無可奈何地帶她去了那兒。

    她坐在沙發上,雙手交握着放在腿上,小帽壓得低低的,像是不知道我們在門廳裡輕聲談論她。

    承辦人是個黑人,年紀很大,但很有修養。

    他趕緊把我拉到一邊,唯恐讓‘那個寶寶’聽到。

    ‘可她為什麼就要死了呢?’他用乞求的口氣問我,好像我是上帝,是我下的旨意。

    ‘因為她的心髒有毛病,活不成了,’我回答說。

    我的話具有一種奇特的力量,馬上産生了令人不安的共鳴。

    他那滿是皺紋的窄臉上流露出的情感使我深感不安。

    于是我想起了某些東西,一束亮光,一個示意動作,還有什麼聲音……一間臭氣熏天的房間裡,一個孩子在哭。

    他把一間又一間長形房間的門打開,讓我看棺材。

    有一個黑漆鍍銀棺材,她就要那個。

    我看着看着,突然抓起她的手,逃離了棺材鋪。

    ‘已經訂好了,’我告訴她,‘我簡直要瘋了!’我使勁吸着街上的新鮮空氣,像是被憋了很久一樣。

    然後我發現她在審視我,臉上沒有一絲情感,她帶着手套的小手又塞進我的手裡。

    ‘我要它,路易,’她平心靜氣地說。

     “然後一天晚上,她就在萊斯特的陪同下爬上了棺材商的樓,去取那個棺材。

    棺材商就在不知不覺中趴在書桌上塵土覆蓋的紙堆裡死去了,那個棺材則放在了我們的卧室裡。

    棺材還新的時候,她經常一個又一個小時地注視着它,好像那是一個變化的東西,會動,會活過來,或者一點一點向她展示着神秘。

    但她沒有睡在裡面,她依舊和我一起睡。

     “她還有其他的變化,我記不清确切的時間,也搞不清先後順序了。

    她殺人是有選擇的,有很苛刻的模式。

    貧窮開始對她産生吸引力。

    她要麼求萊斯特,要麼求我帶她坐上馬車穿過聖瑪麗區來到河邊移民居住區。

    她似乎對那裡的婦女和孩子特别着迷。

    萊斯特對我講起這些事情時,總是那麼津津樂道,而我是很反感去那兒的,可有時再勸也沒有用。

    克勞迪娅瞄上了那裡的一家人,一個一個地要了他們的命。

    她還要求去拉斐特城郊的墓地。

    那裡高大的大理石墓碑飄飄忽忽,等待着那些絕望的男人。

    這些人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安身,用所剩無幾的一點錢買瓶酒,然後爬進某個腐爛的墓穴。

    萊斯特完全被她折服了,你看他把她描繪得多麼精彩!他把她叫做寶寶死神,妹妹死神,還有甜蜜死神。

    對我,他則用一個概括性的名稱譏諷地稱為:仁慈的死神!他說這話時,像女人一樣拍着手,激動地大喊一聲:噢,仁慈的主啊!我簡直恨不得勒死他。

     “然而我不跟他吵,我們各行其是,盡可能順應對方。

    我們的居室裡堆滿了書,一摞一摞地從地上一直堆到房頂,都是些閃閃發光的皮革精裝本。

    這是我和克勞迪娅追求自己天生愛好的結果。

    萊斯特則盡其所能獲取他的所需。

    後來她開始提問題了。

    ” 吸血鬼又停了下來。

    男孩又是那樣急切地等待着,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但是吸血鬼把十根長而潔白的手指合在一起,像個教堂的尖頂,然後又交叉合攏,使勁對壓手掌,就好像完全把男孩給遺忘了。

    “我早該知道的,”他說,“知道那是難免的。

    我早該看到迹象的。

    我與她這麼和諧,我又如此全身心地愛她,醒着的每時每刻都是她相伴左右。

    可以說,除了死神之外,她是我唯一的夥伴,我早該知道的。

    我的某種潛在的東西已經意識到了有一個黑暗的深淵離我們很近,就好像我們是在懸崖邊上行走一樣,會突然發現這個深淵,并且稍有疏忽,或者思想不集中,都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有時候,周圍的物質世界像是幻影,忽隐忽現,隻有這個黑暗的深淵才是真真切切的;有時又好像地上就要裂開一道口子,我似乎看到整個皇家大街在裂縫中塌陷下去,所有的建築在隆隆聲中變為一片廢墟。

    但最為糟糕的是,一切都是輕薄透明的,就像舞台上垂落的絲織幕布。

    噢……我扯遠了。

    我說什麼來着?對,我忽略了她的一些迹象。

    我沉迷于她給我帶來的快樂,而忽略了其他所有的一切。

     “然而已經有了迹象。

    她對萊斯特越來越冷淡,會一連幾個小時地盯着他。

    他對她講話,她經常沒反應,誰也說不清到底是她不屑一顧呢,還是沒聽到他說的話。

    每當這時,我們家裡這份不堪一擊的平靜就會在他的暴怒中消失一空。

    他無所謂别人愛不愛他,但他不能容忍别人對他不在意。

    有一次,他竟然向她撲過去,大聲喊着說要掴她,我就不由得又像多年前她沒來時那樣笨拙地和他扭打起來。

    ‘她已不再是個孩子,’我大聲地對他說道。

    ‘我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但她已經是個成熟的女人。

    ’我想讓他别太認真,于是他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再理會她。

    然而有天晚上,他慌慌張張回來對我說她跟着他——盡管她一開始拒絕跟他去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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