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止他們,告訴他們,我們沒有任何傷害他們的意思,你為什麼不能這麼做?你自己說過,我們不是你的敵人,無論我們做過什麼……’
“我能聽見他在歎息,輕輕地。
‘我已暫時制止了他們,’他說,‘但我不想用控制他們的這種魔力來完全阻止他們。
因為,如果我使用這種魔力,那麼我就必須保護它,就會樹敵很多。
而當我想要在這兒完全擁有一個空間、一片安甯時,就将要永遠和我的敵人們打交道了。
或者我就根本無法在此立足。
我接受了他們給予我的種種統治權,但還不是為了去統治他們,隻是想離他們遠一些。
’
“‘我應該早就知道這一點的。
’我說着,眼睛仍盯着那幅畫。
“那好,你必須走開。
西萊斯特有很多魔力,她是最老的吸血鬼之一,而且她很嫉妒那孩子的美貌。
而聖地亞哥,就像你所看見的,他就隻等着哪怕是一點點的證據來證明你是逃犯了。
“我慢慢轉過身來,看着他。
他坐在那裡,帶着那種令人恐懼的吸血鬼的靜止,就像實際上根本不是活的一樣。
時間過得很慢,我耳邊又回響起他說的那些話來,仿佛是他又在重複似的:‘我在這兒所求的隻是擁有一個空間、一片安甯而已。
或者我根本無法在此立足。
’我感到有種對他的渴望,這渴望如此強烈,以至于我耗盡全部力量才克制住它。
我隻是坐在那兒凝望着他,内心鬥争激烈。
我的希望是這樣的:不管怎樣,克勞迪娅能安然地留在這些吸血鬼中間,他們也許從她或其他任何人身上都沒發現什麼罪,那樣我就能自由了。
而且隻要他們歡迎,我就可以永遠自由自在地留在這間小屋裡面,甚至可以接受任何條件,以求被容忍、被允許在這兒呆下去。
“我仿佛又看見了那個凡人男孩子,他沒在床上睡覺,而是跪在阿爾芒身邊,兩手摟着他的脖子。
那對我來說是愛的形象。
你必須明白,我感覺到的那種愛不是肉體的愛。
我說的根本就不是那種愛,盡管阿爾芒漂亮單純,而且和他的任何親密行為都從沒令人反感過。
對吸血鬼們來說,肉體的愛達到高xdx潮時隻有一種東西能使他們滿足,那就是殺人。
我所說的把我引向他的另一種愛完全是那種萊斯特從未給予過我的教師之愛。
我知道阿爾芒從不拒絕傳授知識。
我将像透過一格窗玻璃似的看透他的内心,于是我就能充分享受其中的樂趣,吸取其中精華并成長起來。
我閉上了雙眼。
我覺得像是聽見了他在說話,聲音那麼小,我說不準。
他好像是說:‘你知道我為什麼到這兒來嗎?’
“我又擡起頭來看他,想着他是否知道我的想法,他實際上能否察覺到,而且是否可以相信這就是在他那種魔力範圍之内的事。
現在,經過所有這些年之後,我可以認為萊斯特隻是一個很普通的無法告訴我怎樣使用我的魔力的家夥,并且我也能原諒他。
然而我仍渴望知道這些,而且我會毫不抵抗地陷入這種渴望之中。
一種沮喪完全覆蓋了這種渴望,我為自己脆弱而可怕的窘境感到沮喪。
克勞迪娅在等着我。
克勞迪娅,她是我的女兒,我的愛。
“‘我怎麼辦?’我小聲說,‘離開他們,離開你嗎?這麼多年了……’
“‘他們與你無關,’他說。
“我笑着并點點頭。
“‘你想幹什麼?’他問道。
言語之間,用了一種最溫和而且最具同情心的口吻。
“‘難道你不知道?你沒有那種魔力嗎?’我問道,‘難道你不能像讀書那樣讀懂我的想法嗎?’
“他搖搖頭。
‘不是你所說的那樣。
我隻知道你和那孩子面臨的危險是真實的,因為這一切對你是真實的。
而且我也知道,即使有她的愛,你的孤獨也幾乎遠不是你所能忍受的。
’
“這時我站了起來。
起身,走到門口,然後飛快地跑過那個通道,這一切看起來似乎很簡單,但我卻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耗光了我所說的那種超自然的離奇古怪的東西。
“‘我請求你把他們從我們身邊趕走。
’我站在門口說道,但我不能回頭看他,甚至不想受到他說話的那種聲音的幹擾,以防使我又猶豫心軟起來。
“‘别走,’他說。
“‘我别無選擇。
’
“我在通道裡聽見他說話的聲音。
他離我那麼近,我驚呆了。
他就站在我旁邊,眼睛平視着我,手中拿着一把鑰匙,塞到我手裡。
“‘那兒有個門。
’他說着,手指着暗處的盡頭。
我原以為那兒隻是面牆。
‘還有一段階梯通向那條隻有我自己走過的小路。
現在你從這條路走,這樣就能避開其他人。
否則你這樣走得很急,他們會發現的。
’我立刻轉身就走,盡管内心極想留下來。
‘但讓我告訴你這點,’他輕輕地将其手背壓在我的心口說,‘運用你内在的魔力,别再厭惡它了。
要使用!當他們在上面的街上看見你時,用那種魔力使你的臉戴上個面具,而且還要像盯着任何人那樣盯着他們思考對策:要當心。
記住我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