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普說:“這套間是屬于一個叫阿爾伯特查普曼夫人的。
我猜想,這位查普曼夫人是一位衣着漂亮的、潇灑的白膚金發碧眼、四十歲以上的太太。
她按時付帳。
偶爾喜歡和鄰居玩玩橋牌,但她多少還是不太愛跟人來往。
她沒有孩子。
查普曼先生是個旅行推銷員。
“塞恩斯伯裡西爾是在我們訪問她以後的那天晚上到這兒來的。
大概是七點五十分。
所以她很可能是從格倫戈威爾宮廷旅館直接來的。
據門房說,她以前來過一次。
噍,完全不引人起疑,光明正大的——友好的拜訪。
門房就帶塞恩斯伯裡西爾小姐坐電梯到這個套間來。
他最後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她正站在門口的蹭鞋墊上按門鈴。
”
波洛評論說:“回想起這些可是費了他不少時間啊。
”
“他有胃病,好象是去住醫院了,另外有個人來臨時代他的班。
一直到一個星期以前,他才偶然注意到舊報紙上登着一個‘失蹤女人’的特征描述,他告訴妻子說‘這很象那個來找二樓的查普曼夫人的女人。
她也穿着一件綠色羊毛衫,鞋上也有帶扣’。
大約又過了一個小時,他說——記得她也有個象那樣的名字。
哎呀,正是——什麼西爾小姐。
”
“那以後”,傑普接着說,“他又花了四天時間才克服掉那種天生不願跟警察打交道的不信任感,帶着他的消息來了。
“我們當時并沒有認為這會有什麼結果。
我們已經碰到過不計其數的虛驚了。
但是,我還是派了警官貝多斯去——他是個挺聰明的小夥子。
他受的那種高等教育多了一點,但他也沒有什麼辦法。
現在時興這個。
“呃,貝多斯馬上預感到我們終于得到點東西了。
一個理由是查普曼夫人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露面,她沒留地址就離開了。
這就有點古怪。
事實上他能了解到的關于查普曼先生和太太的每一件事都有些怪。
“他弄清楚了那門房并沒有見到塞恩斯伯裡西爾小姐離開。
這本身并沒有什麼特别奇怪的。
她完全可能在他不注意的時候走下樓梯出去。
後來門房又告訴他查普曼夫人很突然地走了。
第二天早晨,房門外隻留下很大一張用印刷體寫的條子:‘告訴内莉别送牛奶了,我被叫走了’。
“内莉是給她幹活的白班女仆,查普曼夫人以前也有一兩次這麼突然走的,所以那姑娘也沒覺得奇怪。
但奇怪的是,她沒有打電話叫門房來把她的行李拿下去或是給她喚出租車。
“不管怎樣,貝多斯決定要進房間去看看。
我們辦了搜查證,找經理拿來了鑰匙,除了浴室以外别的地方都沒找到什麼感興趣的東西。
浴室裡象是倉促地做過清掃似的。
亞麻油氈毯上有一處血迹——地氈放在一個角落裡,洗地闆時把它給漏掉了。
這以後就隻是尋找屍體的問題了。
查普曼夫人不可能帶着箱子,不然門房會知道的。
所以肯定還在套間裡。
我們很快就查到毛皮櫃子——是密封的——就是放在那兒的那隻。
鑰匙都在梳妝台的抽屜裡頭。
“我們把它打開了——那失蹤的女人就在裡面!現在已成了長着槲寄生的樹枝了!”
波洛問:“查普曼夫人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你是想問‘誰是希爾維亞’——對了,她叫希爾維亞——‘她怎麼樣?’嗎?有一件事可以肯定。
希爾維亞,或是希爾維亞的朋友,殺死了那個女人并且把她裝進了箱子。
”
波洛點頭同意。
他問道:“可為什麼要毀她的容呢?這可不太對勁。
”
“我要說這的确是不對勁!至于為什麼——呃,隻能憑推測。
也許純粹為了報複。
再不然可能是想隐瞞她的身份。
”
波洛皺起眉頭,他說:“但這并沒有隐瞞住她的身份啊。
”
“沒有隐瞞住,并不僅僅是因為我們對梅貝爾塞恩斯伯裡西爾失蹤時的衣着作了詳盡有效的描述,而且因為她的手提包也被塞進了箱子,裡面還放着一封寫着她在拉塞爾廣場的旅館地址的舊信。
”
波洛坐直了身子。
他說:“可這——這不符合常識啊!”
“當然不符合,我覺得是疏忽。
”
“是的——也許是疏忽。
可是——”
他站了起來。
“你們仔細檢查過這套房子嗎?”
“相當仔細。
但一無所獲。
”
“我想看看查普曼夫人的卧室。
”
“跟我來吧。
”
卧室一點也沒有匆忙離開的迹象。
裡面很整齊。
床沒睡過。
但已經鋪好,準備晚上睡了。
到處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傑普說:“沒有指紋,至少我們沒有發現。
廚房裡面的東西倒有幾個指紋,但我認為會查出來是那女仆的。
”
“就是說這整個兒地方在謀殺之後被仔細地打掃過了?”
“是的。
”
波洛的眼睛緩緩地在房間裡掃視着。
象起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