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她的雙眼充滿焦慮和恐懼,滿懷希望地看着赫克爾波洛。
他竭盡全力地往自己的聲音裡注入寬慰。
“您可以相信,把這告訴我是完全正确的,阿格尼絲。
”
“我得說,先生,這讓我心裡輕松多了。
您瞧,我一直不停地在對自己說也許我應該講出來。
後來,您瞧,我又想到要跟警察打交道,媽媽該怎麼說。
她一貫對我們要求很嚴——”
“是的,是的”。
赫克爾波洛急忙說道。
他感到,一個下午就聽到這麼多關于阿格尼絲的母親的事,這已經令他無法忍受了。
波洛到蘇格蘭場去找傑普。
一被帶到偵探長辦公室,赫克爾波洛就說:“我要見卡特。
”
傑普立即斜了他一眼。
他問:“您又有何高見哪?”
“你不願意幫忙?”
傑普聳聳肩,說道:“哼,我可不會反對。
這麼做可沒好處。
誰是内政大臣的心肝寶貝?您老人家。
誰能支配半個内閣?還是您老人家。
你靠的就是替他們遮羞掩醜。
”
一瞬間,波洛的腦子裡浮現出他命名為“奧吉斯王牛廄案”的案件。
他不無得意地小聲念叨:“很巧妙,是吧?你得承認。
可以說想象力非常豐富。
”
“也隻有你才會想得出這種事情!有時候,波洛,我真覺得你簡直是無法無天!”
波洛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他說:“并不是這樣的。
”
“哦,好吧,波洛,我不是這個意思。
但有時候你真是太沉醉于自己那該死的鬼聰明了。
你要見卡特做什麼?去問問他是不是真的殺了莫利?”
使傑普吃驚的是,波洛斷然點頭。
“是的,我的朋友,就是為了這個。
”
“我想你是以為,如果他幹了這事,他會告訴你吧?”
傑普說着大笑起來。
但波洛仍然神色嚴肅。
他說:“也許他會告訴我——是的。
”
傑普好奇地看着他說:“你知道,我認識你很長時間了——有二十年了吧?差不多有了。
可我還是不能總搞得清你的意圖。
我知道你為那年輕的弗蘭克卡特傷透了腦筋。
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你不願意他有罪——”
赫克爾波洛用力搖着頭。
“不,不,你錯了。
其中另有原因——”
“我想也許是因為他那個姑娘——那個金發女郎。
在某種程度上你可是個感情用事的老家夥。
”
波洛立即被激怒了。
“愛感情用事的不是我!這是一種英國式的弱點!正是在英國,人們才對着年輕的戀人、垂危的母親和天真的孩子長籲短歎。
我,是講邏輯的。
如果弗蘭克卡特是個殺人犯,我當然不會感情用事到去促成他跟一個正派但又平凡的的姑娘結婚,說到底,要是他給絞死了,用不了一兩年,她就會忘掉他另尋新好的。
”
“那麼你為什麼不願相信他有罪呢?”
“我實在是想相信他有罪。
”
“我覺得,你是不是在說你已經掌握了什麼材料,多多少少可以證明他清白無罪?那為什麼不說出來?你對我們可得公平啊,波洛。
”
“我對你們是很公平的。
很快,要不了多久,我就會交給你一個證人的姓名和地址。
她對你們的起訴将會是非常寶貴的。
她的證詞可以使對他的訴訟成立。
”
“可是——噢!你簡直把我弄得稀裡糊塗了。
那你為什麼還這麼急着想見他?”
“為了讓我自己滿意”。
赫克爾波洛答道。
他再也沒有多說。
弗蘭克卡特臉色憔悴蒼白,卻仍然讓人覺得象是要咆哮起來的樣子。
他以毫不掩飾的厭惡神情看着他的不速之客,粗魯地嚷道:“這麼說又是你,你這個可惡的小外國佬?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我想來看看你,跟你談談。
”
“好吧,你隻管看好了。
但我不會跟你談什麼。
沒有律師我誰也不談。
應該這樣,對不對?你不能違反這個。
我有權要求在我說話之前有律師在場。
”
“你當然有這個權力。
如果願意,你可以叫他來——但我更希望你不這麼做。
”
“我敢說,你是想引誘我自己供出點傷害自己的名堂來,是不是?”
“記住,這兒就我們倆。
”
“有點不正常吧,不是嗎?讓你的警察同夥們在外面偷聽,這我可門兒清。
”
“你錯了,這是你我之間的私人會面。
”
弗蘭克卡特大笑起來,表情狡詐而令人不快。
他說:“别瞎扯了!這套老把戲騙不了我。
”
“你記得一個叫阿格尼絲弗萊徹的姑娘嗎?”
“從來沒聽說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