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有鼓勵的表情,其實他對這位外國同事所采取的訊問方法感到相當尴尬。
他說:“啊——對,當然,說吧。
”
葛萊德絲那種做事效率突然不見了,她的手指摸索着身上穿的印花衣服,說道:“呃,馬歇爾太太——她實在不是個真正的淑女,你想必也會這樣說吧,我的意思是說,她比較像個女戲子。
”
溫斯頓上校說:“她本來就是個女演員。
”
“是的,您哪,我就是這個意思,她向來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她并不——呃,她要是不想對人家客氣的話,就不會對人家客氣,一下子笑容滿面,一下子或者因為什麼東西找不到了,或者是她按鈴叫人而人家沒馬上去,或者是她送洗的衣服沒送回來,她馬上就會變得很兇而且很壞。
我們所有的人都不喜歡她,可是她的衣服很漂亮,而且,當然她也是個很漂亮的太太,所以很自然的會有很多人仰慕她。
”
溫斯頓上校說:“對不起,我不得不問你一個問題,不過這件事很重要,你能不能告訴我她和她丈夫之間的情形怎麼樣?”
葛萊德絲遲疑了一陣,她說:“您不是——那不會是——您不會認為是他幹的吧?”
赫邱裡-白羅很快地問道:“你說呢?”
“哦,我可不會這樣想,他是個很好的人。
馬歇爾先生不會做這種事的——我敢說他絕不會做這種事的。
”
“可是你并不真的非常确定——我從你的語氣裡就聽得出來。
”
葛萊德絲很勉強地說道:“在報上到底也看過不少新聞啦!那些牽扯到嫉妒的事情,如果的确有什麼暧昧——當然每個人都在談論——我是說,說她和雷德方先生有什麼的。
而雷德方太太又是那樣好,那樣沉靜的一個女人,實在叫人覺得可惜。
雷德方先生也是個很好的人。
可是男人碰到像馬歇爾太太這種女人,好像就會不由自主了——她那種女人向來是要随心所欲的。
我想。
做太太們的恐怕得好好忍耐了。
”她歎了口氣,頓了頓,“可是如果馬歇爾先生發現了這件事的話——”
溫斯頓上校緊跟着追問道:“怎麼樣呢?”
“我不是說一定會怎麼樣,隻是我覺得——有時候她也——很怕他。
他是個很沉靜的人,可是他并不——并不很随和。
”
溫斯頓說:“可是你沒有什麼确切的證據?比方說他們彼此之間說過些什麼話。
”葛萊德絲慢慢地搖了搖頭。
溫斯頓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哎,關于馬歇爾太太今天早上收到的幾封信,你有沒有什麼可以告訴我們的?”
“大概有六七封吧,我記不清楚确實的數目。
”
“是不是你送上去給她的?”
“是的,我像平常一樣從辦公室拿了信,放在早餐托盤裡一起送上去。
”
“你還記得那些信是什麼樣子嗎?”
那個女孩子搖了搖頭,“隻是普通的信件,有些是廣告和傳單吧,我想,因為都給撕碎了丢在托盤上。
”
“那些撕掉的信呢?”
“丢進拉圾箱了,現在正有一位警員先生在檢查。
”
溫斯頓點了點頭。
“字紙簍裡的東西呢?倒在那裡了?”
“也在垃圾箱裡。
”
溫斯頓說:“唔——好,好,我想目前沒什麼别的事了。
”他有點疑問地看了白羅一眼。
白羅把身子俯向前來,“你今早打掃琳達-馬歇爾小姐房間的時候,有沒有清理壁爐?”
“沒有什麼好清理的,您哪,又沒生過火。
”
“在壁爐裡也沒什麼東西嗎?”
“沒有呀,什麼都很幹淨。
”
“你什麼時候去打掃她的房間的?”
“大約是九點一刻吧,她下樓去吃早飯的時候。
”
“你是不是知道,她吃完早飯之後有沒有再回過房間?”
“我知道,她在十點差一刻的時候上樓來的。
”
“她是不是就留在自己房間裡了?”
“我想是吧,後來在快到十點半的時候,又匆匆忙忙地跑了出來。
”
“你沒有再進她的房間嗎?”
“沒有,那間房間已經打掃好了。
”
白羅點了點頭,他說:“還有一件事情我想知道的,今天早上有誰在吃早飯以前去遊過泳的?”
“另外那邊和上面那層樓的情形我不清楚,我隻知道這幾間的情形。
”
“我隻要知道這個就好了。
”
“呃,今天早上隻有馬歇爾先生和雷德方先生去遊過泳,我想,他們總是一大早就下水去的。
”
“你有沒有看到他們呢?”
“沒有,可是他們濕的遊泳衣像平常一樣晾在陽台的欄杆上。
”
“琳達-馬歇爾小姐今早沒去遊泳嗎?”
“沒有,她的遊泳衣是幹的。
”
“啊,”白羅說:“我要知道的就是這一點。
”
葛萊德絲-納瑞可德自動地說:“她大部分時間都去早泳的。
”
“其他三位呢?戴禮小姐、雷德方太太和馬歇爾太太。
”
“馬歇爾太太從來不去,戴禮小姐去過一兩次吧,我想,雷德方太太很少在吃早飯之前遊泳——隻在天特别熱的時候才會,可是她今天早上沒有遊泳。
”
白羅又點了點頭。
然後問道:“不知道你今天在負責打掃的房間裡有沒有發現那裡少了個瓶子?”
“瓶子?什麼樣的瓶子?”
“不幸得很,我不知道——可是若是那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