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卡斯特愕然。
“啊,佩瑪編小姐。
火爐架上那隻漂亮的德勒斯登①瓷鐘,你怎麼說?還有一隻法國小鐘——鍍金的,以及旅行用的銀鐘,還有——哦,還有就是鐘面一角鑄有“Rosemary”(迷疊香)幾個字的一隻。
”——
①德國的德勒斯登(Dresden)以産陶瓷而聞名——
這回是輪到佩瑪蠕小姐一臉的驚愕。
“探長,不是你就是我瘋了。
我肯定地說,我沒有什麼德勒斯登瓷鐘——你剛才說什麼來着?一有‘迷疊香’标記的鐘——我也沒有什麼鍍金的法國鐘——你說還有什麼鐘呢?”
“旅行用的銀鐘,”哈卡斯特木然回答。
“我也沒有那隻鐘。
倘若你不信,可以問那替我打掃房間的婦人,她叫柯亭太太。
”
哈卡斯特探長心裡一愣,佩瑪蠕小姐的話說得那麼肯定,叫人難以不相信。
他在心底翻騰了半晌,然後站起來。
“佩瑪蠕小姐,不知可否請你陪我到另一個房間去?”
“當然。
坦白說,我自己也想看看那些鐘。
”
“看?”哈卡斯特立即對這個字提出質疑。
“說‘審驗’或許比較恰當,”佩瑪蠕小姐說:“然而,探長,即使是瞎眼的人,當他們跟一般人一樣說話,使用一般的字眼時,倒不必然就是一般的意思。
當我說我想‘看’那些時鐘時,意思是說我想審驗,以我的手指去‘感覺’它們。
”
佩瑪蠕跟着哈卡斯特,走出廚房,經過小廊道,進入客廳。
指紋采證人員擡起頭看他。
“我的工作做得差不多了,探長,”他說。
“你現在可以随意觸摸,沒有關系。
”
哈卡斯特點點頭,拿起鐘面鑄有“Rosemary”字樣的小鐘,放在佩瑪縮小姐的手裡。
她仔細地摸撫着。
“它似乎隻是一隻平常的旅行鐘,”她說:“包着皮革的那一種。
這不是我的,哈卡斯特探長,而且,我十分肯定,當我一點半離開房子時,它并不在這房間裡。
”
“謝謝。
”
探長從她手裡把鐘接過來,然後小心翼翼地拿下爐架上的那隻德勒斯登小鐘。
“小心這隻,”當他把鐘放到她手裡時這麼叮咛着,“摔了會破的。
”
蜜勒芽-佩瑪蠕纖長的指頭,仔細觸摸着這隻小瓷鐘,之後,搖搖頭。
“一定是一隻很可愛的鐘,”她說,“但不是我的。
你說,它是擺在哪兒?”
“爐架的右上方。
”
“那裡原來應該擺着一對瓷做的蠟燭台才是,”佩瑪蠕小姐說。
“是的,”哈卡斯特說:“那裡是有一對燭台,但是被推到邊邊去了。
”
“你說還有别的鐘?”
“還有兩隻。
”
哈卡斯特拿回德勒斯登瓷鐘,交給她那隻鍍金的法國小鐘。
她很快地摸遍,然後遞還給他。
“不,這隻也不是我的。
”
他再遞給她銀鐘,她也還了他。
“平常這房間裡唯一的鐘是窗邊角落裡的那座老爺鐘——”
“不錯。
”
“以及房門附近牆上的布谷鐘。
”
哈卡斯特不知要說什麼才好。
他的眼睛放心而仔細地搜視着眼前這個女人,他知道她不會目瞪他。
她的額頭微微一蹙,露出困惑的顔色,突然說道:“奇怪,我不明白。
我就是不明白。
”
她伸出手,毫無困難地便找到椅子坐下來。
哈卡斯特看看站在門口的指紋采證員。
“這些鐘你都采過指紋了罷?”他問。
“每一樣東西都采過了,鍍金的那隻,粉撲不上去,鐘面沾不住。
瓷鐘也是一樣。
但是那隻旅行皮鐘或是銀鐘也打不上粉就奇怪了,一般情況應該沾得上才是——還有,每隻鐘的發條都沒有上緊,而且都停在同一個時間——四點十三分。
”
“其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