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之後,晚上十一點,我抵達克羅町。
到卡蘭敦大飯店要個房間。
然後蒙頭大睡。
由于前一天晚上太累,所以睡過頭了。
等我睜開惺松的睡眼——已經九點四十五分!
我請侍者幫我送來上司、咖啡和當日的報紙。
當他送來這些我要的東西時,出乎意料地,還多了一份正方開的大信封,左上角題着:“煩交柯林-藍姆先生啟”的字樣。
我驚異地察看這個不明之物,紙質很好,不是便宜貨,而且字迹整潔。
把它玩了一會兒,看不出所以然。
我終于打開它。
裡面有一張信紙,上頭隻有幾個大字;
麻鹬飯店-唬喝
四一三室
(敲三下!)
哈玩意兒嗎?沒頭沒尾的!
但是,我注意到了房問号碼——四一三——與謀殺案現場中鐘上的時間一模一樣。
這是巧合,抑或故意安排?。
我馬上想到,打個電話到麻鹬飯店查查究竟怎麼回事,繼而,又閃過一個念頭,打電話給狄克-哈卡斯特:結果,我什麼都沒做。
那時,已無睡意。
我起床,整裝妥當,信步到外頭逛逛,十一點半準時抵達麻鹬飯店。
街頭上已看不出夏天的氣息,飯店裡也不似旅遊盛季時那樣人聲喧嘩。
我未至櫃台查詢,迳自坐電梯到四樓,沿着走廊找到四一三室。
在門口呆一、兩分鐘,想起那張兒戲似的信紙,覺得自己像個傻瓜。
但,“既來之,則安之”,總要碰碰運氣,我舉起手,慢慢地敲三下……
裡面有個聲音:“請來吧!”
試着扭動把手——門沒鎖,我小心翼翼地閃進門内,卻當場愣住!
裡面是這輩子我最願意再看到的人!
邱裡-白羅正坐在椅上微笑地看着我。
“很意外吧?”他笑着說,“希望對你而言,是個驚喜!”
“白羅,你這個老狐狸!”我忍不住大叫,“你怎麼來的?”
“我坐着舒适的轎車來的——而且是最豪華的那種!”他慢條斯理地說。
“嗳!說起這個,我就生氣!他們堅持要整修我的房子,争執半天——唉!有啥辦法呢!瞧瞧我這模樣,我能怎樣,我又能去哪裡?”
“世界上多的是地方可以去!”我冷冷地道。
“也許。
但我的醫生建議,海邊的空氣有益于我的健康,所以,我就來啦!”
“哼!你那些拍馬屁的醫生!他們隻是知道你想來,做個順水人情罷了。
”我揚着手裡的信,“這是你的傑作?”
“當然,還會有誰呢?”
“你這個房間号碼——四一三,是巧合嗎?”
“不!是我特别指定的!”
“為什麼呢?”
白羅把頭偏向一邊,對我眨眨眼說:。
“我覺得這樣很貼切。
”
“那,敲三下又是什麼意思?”
“啊,隻是好玩而巳!你不覺得,這樣更具神秘色彩?本來,我還想附上一朵迷疊香,可惜找不到,我又想,咬傷手指;在門外印幾個血手印,又怕萬一傷口發炎……”
“我看,你是愈來愈返老還童了,”我冷冷瞅着他說,“待會兒,我給你買些汽球和免寶寶玩具!”
“看來,你并不滿意我的傑作,一副不樂意看到我的模樣”“很讓你失望,是不是?”我仍舊不放松地諷刺他。
“算了,算了,來來來,讓我們言歸正傳。
我有一些愚見,希望能對你們有所幫助。
我已經拜訪過那位和藹可親的局長,而現在;你那位探長朋友——狄克。
哈卡斯特也該快到了。
”
“你打算告訴他什麼?”我感到訝異。
“啊?我不打算演講。
待會兒,隻不過是我們三個人聊天而已。
”
我瞪視着他。
一終于大笑起來。
他可說得好聽——聊聊天而已,但,我知道,說話的隻有一人。
赫邱裡-白羅!
哈卡斯特來了。
彼此介紹後。
大家随和地坐下寒喧。
狄克不時偷偷地瞅着白羅,仿佛看着動物園裡新奇的動物。
我不禁暗笑。
他大概未曾遇過像白羅這種人吧。
話過家常,哈卡斯特開始清清喉嚨,轉入正題。
“白羅先生,他慎重地開場白:“關于你所想要了解的——咳,整個案件的來龍去脈,老實說,實在是一言難盡。
”
他頓了一頓又說:“雖然局長交付我,盡可能地把細節告訴你,可是,這當中實在有太多離奇,令人百思不解的疑窦。
但,既然你特别撥空駕臨此地,我——”
白羅冷冷地打斷他。
“我來這裡,一隻是因為倫敦的房子正在整修。
”.我忍不住爆笑出來,白羅以責備的眼光瞪我一眼……_。
“白羅先生向來不親自出馬察看案件的。
他一直認為坐在椅子上即能洞察一切。
”。
我又轉向白羅說,“但也不盡然。
對不對,白羅?否則你幹麼跑這一趟?”
不理我的戲谑,白羅嚴肅地說:
“我一直認為不需要有一大堆獵狗、警犬,又是味道、又是許血的,來來回回地忙碌着。
我隻認同一條性能優越的追蹤狗,你們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