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馬普爾小姐解釋說。
“太好了,太好了。
應該有人陪陪她,不然她會崩潰的。
她目前看上去還不錯,可你知道這種事——”
這時,班特裡太大出現了,她大聲說:“阿瑟,回餐廳吃早飯。
你的熏肉要涼了。
”
“我以為是警督到了。
”班特裡上校解釋說。
“他一會兒就到,”班特裡太大說,“你必須先吃早飯。
必須吃。
”
“你也得吃。
最好進來吃點東西,多利。
”
“我就來,”班特裡太大說,“你先進去,阿瑟。
”
班特裡上校猶如一隻執她的母雞被噓噓趕進了餐廳。
“好啦!”班特裡太太帶着勝利的口氣說,“快來。
”
她帶路沿着長長的走廊快步向房子的東頭走去。
警士帕爾克站立在藏書室門外。
他不客氣地攔住了班特裡太太。
“夫人,恐怕這裡不允許任何人進去。
這是警督的命令。
”
“行了,帕爾克,”班特裡太大說,“你很熟悉馬普爾小姐。
”
帕爾克警士不否認他認識馬普爾小姐。
“必須讓她看看屍體,”班特裡太大說,“别犯傻了,帕爾克。
這畢竟是我的家,對不對?”
帕爾克警士讓步了。
他一貫屈從于上等人。
不過他想決不能讓晉督知道這件事。
“不許碰任何東西。
”他警告兩位女士。
“當然。
”班特裡太太不耐煩地說,“這個我們懂。
你願意的話可以跟進來看。
”
帕爾克警士隻好同意了。
他确實想跟進來。
班特裡太太凱旋般地帶着她的朋友走到了藏書室的另一邊,那裡有一個老式的大壁爐。
接着她戲劇高xdx潮般地說:“在那!”馬普爾小姐這時才明白她的朋友所說的那個死去的女子不真實是什麼意思。
藏書室極富主人的特色。
不僅大,而且陳舊淩亂:中間部位凹陷的扶手椅、擺在大寫字台上的煙鬥、書籍和财産文件。
牆上挂有一兩幅很不錯的舊的家人畫像,還有幾幅粗糙的維多利亞風格的水彩畫以及一些自以為樂的狩獵場景。
牆角放着一個紫色大花瓶。
整個房間光線幽暗、色彩柔和、布置随意,顯示出主人對它的熟悉及它的年代久遠,還使人聯想到種種傳統。
爐前地毯上橫躺着什麼東西,新奇、裸露、誇張。
這是個豔麗的女子。
她的臉旁散落着精心卷曲的不自然的金發,消瘦的身體穿着一件無背鑲有亮晶晶金屬片的白色緞子晚禮服。
藍色腫脹的臉濃妝豔抹,香粉堆起,看上去稀奇古怪;扭曲的面頰上敷着厚厚的油膏,猩紅的嘴唇看上去像一道深深的切口。
手指甲和露在廉價的銀色涼鞋外的腳指甲塗着血紅色的指甲油。
這是一個低劣、俗氣、花哨的形象——和班特裡上校藏書室的那種殷實老式的格調格格不入。
班特裡太太小聲說:“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一點也不真實。
”
她身旁的老婦人點點頭,若有所思地注視着這具蜷曲的屍體。
最後她輕聲說:“她很年輕。
”
“是——是——我想是的。
”班特裡太大有些吃驚——仿佛有了新的發現。
馬普爾小姐彎下腰。
她沒有碰那女子。
她看了看那女子緊抓衣襟的手指。
它們像是在為生命作最後的狂亂掙紮。
外面傳來汽車碾在礫石上的聲音。
帕爾克警士急忙說:“警督來了……”
确實如他所相信的,上層人士不會令人失望,班特裡太大立刻向門口走去,馬普爾小姐緊跟在後。
班特裡太大說:“别緊張,帕爾克。
”
帕爾克警土松了一口氣。
6班特裡上校就着一口咖啡匆匆吞下最後一片烤面包和果醬,然後急急忙忙趕到大廳,他看見梅爾切特上校正在下車,立刻就松了口氣。
站在一旁随時待命的是斯萊克晉督。
梅爾切特上校是郡警察局長,班特裡上校的朋友。
他從來不喜歡斯萊克——一個精力充沛、華而不實的人,忙碌中對任何他認為不重要的人物不屑一顧。
“早上好,班特裡。
”警察局長說,“我想我最好親自來。
這件事似乎非同一般。
”
“這——這——”班特裡上校盡力表白。
“不可思議——難以置信2”“你知道這女子是誰嗎?”
“一點也不知道。
我有生以來從未見過她。
”
“管家知道些什麼?”斯萊克警督問。
“洛裡默和我一樣震驚。
”
“啊,是嗎?”斯萊克警督說。
班特裡上校說:“梅爾切特,想要吃點什麼?餐廳裡有早點。
”
“不用了,不用了——最好馬上開始工作。
海多克這時候該到了——啊,他來了。
”
又一輛車停在屋前,從車上走下來的是高個子、寬肩膀的海多克警醫。
接着從另一輛警車下來兩個便衣,其中一個手裡拿着照相機。
“一切就緒了嗎?”警察局長說,“很好。
我們進去吧。
斯萊克告訴我在藏書室。
”
班特裡上校哼了一聲:“真不可思議!你知道今早我妻子堅持說女傭上來說藏書室裡有個死人。
我怎麼都不相信。
”
“是的,這個我完全能夠理解。
希望您夫人沒有被這一切攪得太心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