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爾小姐問。
弗洛倫斯的臉上閃過極為放松和敬畏的表情。
她的抑制力不見了。
她喘着氣說:“哦,對:““我想是這樣。
”馬普爾小姐說,“現在請把所有的細節告訴我。
”
弗洛倫斯滔滔不絕地說起來:“哦!我一直都很擔心。
你知道,我對帕梅拉發過誓決不對任何人說一個字。
後來當她被發現在那輛燒毀的汽車裡——哦:太可怕了,我想我要死了——我覺得全都是我的錯。
我當時應該阻止她。
隻是從來沒有想過,一點也沒有想過會有什麼不對勁。
後來有人間我那天她是否和平常完全一樣,我脫口說‘是的’,連想也沒有想。
因為當時我什麼也沒說,所以我不知道後來還能說什麼。
還有,畢竟我什麼也不知道——真的——除了帕梅拉告訴我的那些。
”
“帕梅拉對你說了什麼?”
“當時我們正走在前往公共汽車站的小路上——在前往集會的路上。
她問我能不能保密,我說‘能’。
她讓我發誓決不說出去。
集會後她要去戴恩茅斯試鏡頭!她結識了一個電影制片人——剛從好萊塢回來。
他需要某個類型的演員,說帕梅拉正是他要找的人。
不過他提醒她不要指望能成。
他說隻有看到一個人上鏡後的情況才能知道。
或許根本不怎麼樣。
他說是個伯格納之類的角色,需要一個非常年輕的人。
故事講的是一個女學生和一位諷刺劇藝術家調換了位置,事業上獲得極大的成功。
帕梅拉在學校演過戲,而且很棒。
那個制片人說他看得出來她會演戲,但是她必須接受一些強化訓練。
他告訴她拍電影不全是吃喝玩樂,工作會很辛苦,問她是否能吃得消?”
弗洛倫斯停下來喘了口氣。
馬普爾小姐聽着這流利的無數小說和劇本的翻版故事,心裡很不是滋味。
帕梅拉?裡夫斯和決大多數的女孩子一樣,都被警告過不要和陌生人交談——但是電影的魅力使這些忠告化成了泡影。
“他對這件事絕對認真。
”弗洛倫斯繼續說,“他說如果試鏡成功就會讓她簽份合同,還說由于她年輕、沒有經驗,所以應該在簽字前請個律師看看,但是不要說是他說的。
他問她是否她會在她的父母那裡碰到麻煩,帕梅說或許會有麻煩,他說:‘當然,像你這樣年輕的人出來總是不容易的。
不過我想如果能讓他們明白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們就會同意的。
’但是無論如何他說要等到試鏡的結果後才有必要讨論這些問題。
如果不成也不要失望。
他對她講起好萊塢和費雯麗——她如何一夜間使倫敦傾倒——這些轟動性的一舉成名是如何發生的。
他本人從美國回來後進入了萊姆維爾電影制片廠,他說要為英國的電影業注入活力。
”
馬普爾小姐點點頭。
弗洛倫斯繼續說:“一切都安排妥當。
集會結束後帕梅去戴恩茅斯,在他下榻的飯店和他見面,然後他帶她去制片廠(他說他們在戴恩茅斯有一家小攝影棚)。
試完鏡後她可以搭公共汽車回家。
她可以說她去購物了。
幾天後他會告訴她試鏡的結果,如果令人滿意,他們的老闆哈姆斯塔特先生會到她家跟她的父母談。
“這些聽上去太棒了!我羨慕得要命!帕梅拉不動聲色地參加完集會——我們總說她那張臉永遠沒有表情。
後來,當地說她要經戴恩茅斯去伍爾沃思時隻向我眨了眨眼。
“我看着她沿小徑出發。
”弗洛倫斯開始哭起來。
“我應該去阻止她的。
我應該去阻止她的。
我應該想到這種事是不可能的。
我應該告訴某個人。
天啊,但願我死了!”
“沒事了,沒事了。
”馬普爾小姐輕輕拍着她的肩。
“沒有關系。
不會有人怪你。
你告訴我是對的。
”
她用了幾分鐘使那孩子轉悲為喜。
五分鐘後她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了哈珀警監。
後者的表情非常嚴峻。
“狡猾的家夥!”他說,“老天爺作證、這一次我讓他插翅難逃。
這使情況大為不同了。
”
“是的,是這樣。
”
哈珀斜視着她。
“你不覺得吃驚?”
“我已經猜到是這類的事。
”
哈珀警監好奇地說:“是什麼引起你對這個女孩的注意?她看上去令人怕得要死,在我看來,根本無法從中篩選。
”
馬普爾小姐柔聲說:“你接觸的撒謊女孩沒有我接觸的多。
如果你記得,弗洛倫斯正眼看着你,僵硬地站着,腳動個不停,和其他人一樣。
但是你沒有觀察她出去時候的樣子。
我當時立刻看出她有事瞞着。
撒謊的人幾乎總是放松得太快。
我的小女傭珍妮特就是這樣。
她會令人信服地解釋剩下的蛋糕被老鼠吃了,但是出門時她臉上得意的笑讓她露了餡。
”
“非常感謝您。
”哈珀說。
他若有所思地又說:“萊姆維爾制片廠,是嗎?”
馬普爾小姐一言不發。
她站起身。
“恐怕我得馬上離開。
”她說,“能幫助你我非常高興。
”
“你回飯店嗎?”
“是的——去收拾行李。
我必須盡快趕回聖瑪麗?米德。
在那裡我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