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博士會晤,原因正在于此。
所怪者薩拉至今對丹甯依然藕斷絲連,餘情脈脈。
凡此足可說明該婦人思想之怪誕,為人之瘋狂!昨天薩拉向我宣告,她已全面考慮了這一問題。
她以殉難者的驕做向我宣稱:她已同丹甯達成協議,決不糾纏格爾達,聽其獨立生活,确認她作為道恩夫人遺女的身份,“日記透露了另一重要情況——讓奈博士參與了這一秘密。
先生諒已洞悉,讓奈是道恩夫人的摯友,深得夫人信賴。
博士是少數了解格爾達出身真象的人士之一。
丹甯博士年輕時雖放浪不羁,但卻并未影響讓奈博士對他的推重。
此中情況日記錄載甚詳。
讓奈認為,丹甯年輕時一念之差,理應寬恕,這是很自然的事情。
讓奈常責備薩拉無端挑起争釁,責備她常為了發洩自己母性的憤怒于一時,竟不顧格爾達一生的幸福。
這是多麼奇怪的事!或雲,對丹甯的寬容來自他對丹甯職業技巧的贊佩?或許來自他本人那種上流社會的觀點舉止?讓奈是夫人的至交,為夫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他們之間從未有過任何龈齲,也從未有過點滴互不信任之感。
“請原諒我再次懇請先生嚴守秘密,我的請求決不是出于個人私利,完全是為了格爾達,此情此意,亟懇見諒。
格爾達于我,是人間的一切,是生活的真谛。
“您的誠摯的
菲利浦·摩高斯
“又及:此信僅打印一份。
如蒙閱後銷毀,不勝感激。
”
奎恩巡官後來一直清楚地記得,在這個安靜的星期五,僅發生過一件大事,那就是埃勒裡在十八點三十分打來了電話。
近二十四小時以來,埃勒裡的行為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他已不再煩躁不安,也不再象前些天,在那令人焦急的日子裡,一個勁地在房間裡踱來踱去了。
星期五一整天,他始終坐在客廳的窗旁看書。
然後就是用自己那台嘩啦嘩啦直響的打字機打字。
奎恩巡官午飯時跑回家一趟,在兒子身後張望了一眼,發現他又在寫偵探小說了。
還是那部好兒個月前就動筆,近幾個星期以來卻一個字沒動的小說。
老頭子自言自語叨咕了幾句,悄悄把嘴邊漾起的一絲微笑掩飾過去。
這是個好兆頭。
好幾個月都沒看到兒子神志這麼擡然自得了。
晚上,當巡官又白白奔波了一天,回到家時,具有極其重要後果的電話鈴響了。
絕望的皺紋使巡官的顔面顯得更為蒼老。
但當他一聽到埃勒裡在卧室裡的聲音時,皺紋一下子全消失了。
面孔也舒展開了。
這是一種興奮的聲音,它充滿活力,喜氣洋洋。
巡官輕輕把通向外間的房門關嚴,側耳傾聽起來。
“皮特,是你嗎?太好了,太好了!困難嗎?沒什麼關系,常有的事……你真行!文件弄到了嗎?太妙了!一定要好好保存,比命還寶貴呢!不,不。
複制一份,一回到市裡就交給我。
可以,半夜三點也可以。
我等着你。
好。
别耽擱。
”
巡官聽到聽筒喀唯一聲,挂上了。
接着響起了埃勒裡的喊聲:“瓊納,萬事大吉!”
“什麼事?”埃勒裡跑進客廳時老巡官問。
“噢,爸爸!”埃勒裡抓住父親的手緊緊握了一下。
“這個案于有頭了,要結案了!皮特·哈珀馬到成功。
”
“皮特,哈珀?你為什麼不派我手下的人去辦?”
“好了,好了,爸爸,”埃勒裡微微笑了笑,請老巡官坐到圈椅裡。
“這類非常微妙的問題,如果你不明白,誰還能明白呢?這樣做當然有原固。
……我産生了一種推斷,但又不願勞動官方人士去核對它。
皮特幹得很漂亮。
如果真找到點什麼蛛絲馬迹,可不是一句兩句就能把事說清楚的呢。
現在萬事大吉,隻欠拍闆了。
今天夜裡皮特回來,要把一份非常有趣的文件交給我。
請再稍微耐心等一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