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拿到一張,”星期一上午,在法庭中,洛拉小聲對埃勒裡·奎因說。
“拿到什麼?”
“一張傳票,我今天要為敬愛的檢方作證。
”
“那小夥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馬丁法官說。
“奇怪,J.C.佩蒂格魯來法庭做什麼?”
“誰?”埃勒裡望望四周。
“J.C.佩蒂格魯,做房地産買賣那個人,布雷德福正在對他小聲說話。
J.C.不可能和這個案子有關呀。
”
洛拉聲音奇怪地說:
“哦,傻瓜。
”
埃勒裡和馬丁看看她。
她臉色蒼白。
“洛拉,你怎麼了?”帕特麗夏問。
“沒什麼。
我相信不可能是——”
“紐博爾德來了,”馬丁法官說着,急忙起身。
“洛拉,記住,隻回答卡特的問題,别主動提供多餘的東西。
”庭警大聲喊全體起立時,他不放棄地小聲說,“說不定在盤問時我會有一兩個妙招。
”
J.C.佩蒂格魯在證人椅上就座後,拿出一條萊特鎮農民常用的那種圓點花樣的手帕揩臉。
是的,他回答,他名叫J.C.佩蒂格魯,在萊特鎮從事房地産生意,多年來一直是萊特家的朋友——他女兒卡梅爾是帕恃麗夏·萊特最好的朋友。
(帕特麗夏的嘴唇一撇。
她的“好朋友”從一月一日起就不曾打過電話給她。
)
今天早上,卡特·布雷德福身上有股“水做的”的勝利的感覺——他的額頭因汗濕而光滑,仿佛和J.C.兩個人共同演出手帕二重奏。
問:佩蒂格魯先生,你認得我手上所拿這張作廢的支票嗎?
答:認得。
問:把上面的字念出來。
答:日期,一九四○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另外還寫着,憑票支付現金一百元整;簽名,J.C.佩蒂格魯。
問:佩蒂格魯先生,這是你簽發的支票嗎?
答:是的。
問:而且是在一個特别的日子簽發——去年最後一天,就是新年除夕那天?
答:是的,先生。
問:佩蒂格魯先生,你當時簽這張支票給誰?
答:給洛拉·萊特。
問:請告訴我們當時你給洛拉·萊特小姐這張百元支票的情形。
答:我實在覺得好玩……我是說,我沒辦法……唔,去年最後一天,我正在我那間位于上村的辦公室打掃時,洛拉來找,說她手頭剛好有點緊;而她從小就跟我認識,可不可以借她一百元。
我看她很着急——
問:隻要告訴我們當時她說什麼以及你說什麼就可以了。
答:晤,我想這就是全部了。
我把錢給她。
哦,對了,她本來說要現金,我說沒有多餘的現金,而且當時也已經超過銀行營業時間,所以我給她一張支票。
她說:“哈,假如沒辦法也隻好這樣了。
”我簽好支票給她,她道了謝,就是這樣子。
我可以走了嗎?
問:萊特小姐有沒有告訴你,她要那筆錢做什麼?
答:沒有,先生。
而且我也沒有問她。
那張支票被列入證物。
馬丁法官本來準備要求取消J.C.的所有證詞,可是翻過來一看支票背面所寫的字,立刻臉色蒼白地咬咬嘴唇,大方地搖搖手,謝絕進行盤問。
J.C.因為急于離開證人席,以緻腳步踉跄,幾乎跌倒。
他遙遙給了荷米歐妮一個慘淡的微笑,整張臉在冒汗,不停揩拭。
洛拉·萊特發誓時很緊張,但她的目光有挑釁的意味,
卡特·布雷德福的臉孔因而微微漲紅。
他首先給她看那張支票。
“萊特小姐,去年十二月三十一日,你從J.C.佩蒂格魯那兒拿到這張支票以後,做了什麼?”
“我把它放進皮包裡,”洛拉說。
法庭中有竊笑聲。
但馬丁法官卻皺眉,所以洛拉坐得更直了一點。
“這個我知道,”卡特說,“但你把那張支票給了誰?”
“我不記得了。
”
埃勒裡心想,傻女孩,他已經逮住你了,别弄巧成拙。
布雷德福将支票拿到她面前:
“萊特小姐,也許這可以恢複你的記憶。
請念一下它後面的背書。
”
洛拉咽咽口水,然後低聲念:
“吉姆·海特。
”
被告席上,吉姆·海特不知何故抓住這時刻微笑了一下,但那是疲倦的微笑,轉瞬間,他又恢複了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