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式……”
宋曉峰果然道:“不管是什麼陣式,在下都接下了。
”
黃天都嘿嘿一笑,高舉右手,震喝一聲,道:“發!”
隻見一陣人影閃動,從三周草叢之中,現身飛出四八三十二個,身穿四色勁裝,手執兵刃的少年人來。
頃刻之間,按四面八方,排成一個陣式,把宋曉峰團團圍在中央。
宋曉峰掠目向他們身上一掃,隻見他年紀都不大,和自己不相上下,四人一組,每組兵器不同,但每一組之人,都是一樣,而且每人用的,都成雙成對,兩手不空。
最奇怪的,還是他們的衣服,一套衣服用四種不同顔色的布制成,左右的顔色不同,上下的顔色也不同,翻轉身來,前後的顔色也不同。
觸目是一片黑色相間,紅綠交錯,好是好看,但有點叫人眼花撩亂。
宋曉峰暗暗皺了一下眉頭,吸了一口氣,提勁行功,四肢注滿了真力,凝神沉氣道:“各位出手吧!”
那四八三十二個人,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就像是木偶一樣,站在那裡,動也不動,沒有一點反應。
倒是黃天都一旁接話道:“他們是不會先出手,少莊主不用客氣了。
”
宋曉峰暗笑一聲,忖道:“如果是我先出手,那你這陣式就運轉不開了。
”
他有心要看看陣式的威力,也顯顯自己雄風,右手輕輕一揮,算最先出手了,但卻含勁未吐。
那知是那批年輕人,個個凝斂如山,不但一動未動,就眉毛眼皮也沒閃動一下。
宋曉峰為人雖是目空一切,但本身就是千錘百練,琢磨出來的,自然看得出這批年輕人經過極嚴格訓練,不是好相與的,當下右手掀衣襟,帶出一把黑色軟劍,振腕一抖,軟劍一振,振得比直。
宋曉峰忽然長嘯一聲,縱身而起,直向正面那少年撲了過去,手中長劍幻起一片劍花,威猛至極。
這時,那迎面少年才微微一笑,身形一閃,斜裡錯步出去,他身形一動,接着全陣皆動。
宋曉峰但覺劍式走空,眼前幻起一道五色缤紛的光輪,立時眼花撩亂,目标浮動。
宋曉峰意念立生,凝神一志,守住心神,這才穩住眼神,分清對方動态,展開劍法,一招一招攻了下去。
宋曉峰一輪猛攻下,對方根本沒還手,自己平日厲害無比的劍法,不要說奈何人家,就連人家的衣角都沒碰到一下。
人家的身法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快,奇怪的是,明明十拿九穩的,臨到落點時,總是成了空劍。
宋曉峰暗中不由大為震驚,背上泌出一陣冷汗。
宋曉峰攻了一陣,忽然一收劍,凝神而立。
宋曉峰一停手,那陣式也立即停止了轉動,靜靜的守在他四周。
宋曉峰腦中一片混亂,想不通為什麼自己出劍的準頭,會大大打了折扣,完全失去了應有的水平。
黃天都可不容他有喘息的機會,冷笑了一聲道:“少莊主,你已出手攻過一輪了,現在請你看看他們的攻勢吧!”
話聲一落,那少年之中,有人發出一聲清嘯,接着全陣就旋轉起來。
宋曉峰剛吸足了一口長氣,隻見一片光影,已從四方八面,齊湧而至。
宋曉峰隻見對方光影與人影結成一片,令人分不清真假虛實。
隻好一咬牙關,展開了一身所學,把一柄軟劍,舞得風雨不透,幻化出一片光影,防守的嚴密無比。
宋曉峰一面打,一面暗暗驚駭于他們攻勢的猛烈,心中暗暗思忖道:“我如果找不到突圍的方法,時間一久,我勢必精疲力盡,敗在他們的手中不可。
”
這是一場慘烈絕倫的搏鬥,隻看得天山隐豹舒大章他們又驚又喜,說不出的興奮。
眼看一動手,雙方已力拚了百招以上,宋曉峰在這裡毫無喘息的機會,一波接一波的強攻之下,真力消耗極快且巨,漸漸落了下風。
天山隐豹舒大章不由替宋曉峰擔起心來,怕失手之下真的傷了宋曉峰,忍不住向黃天都道:“黃兄,這樣也是夠給他一個嚴重的教訓了,快吩咐他們住手了吧!”
黃天都一笑道:“舒兄,你這就犯了婦人之仁的大毛病,我們要教訓他,就要教訓到底,否則,就前功盡廢了,這種教育手段,小弟想你舒兄應該相信得過我。
”
天山隐豹舒大章眼看他那三十二個少年人訓練得如此成功,事實擺在眼前,那有信不過之理,當下點頭不疊道:“黃兄說的是,但最好不要真的傷了他。
”
黃天都點頭道:“舒兄放心,這個小凝自有分寸。
”
接着,忽然輕輕的拍了二掌,四周的燈光随之息去了一半,而激鬥中的宋曉峰,忽覺有一股異香,撲面而來,他警覺力奇高,趕忙閉住呼吸,已是吸進了不少。
宋曉峰勉強又支持了四五十合,隻覺眼睛一花,五光十色之中,人影浮動,也分不出那是人影那是兵刀了。
手中一慢,隻覺身軀一震,被一股強勁的指力點中,口中悶哼一聲,跌倒地上,失去了知覺,很快的,宋曉峰就醒轉來了。
他們對這石牢的堅固程度,似乎有着無比的信心,因此也沒制住宋曉峰的穴道。
宋曉峰伸展了一下手腳,翻身座了起來,默運了一陣神功,精神又恢複了不少。
接着,想起剛才的落敗被擒,心裡是一百二十個不服氣,敗得糊裡糊塗,莫名其妙。
他是越想,越難過,越想越窩囊,也生自己的氣,氣到極點,口中便恨恨不已的,自怨自艾起來了。
這時,在另一個角落裡,忽然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罵道:“腦袋掉了,不過碗大的疤,坐在石牢有什麼了不起,安靜一點,挺你的屍去,不要優了老夫的好夢。
”
宋曉峰一直隻顧想自己心事,沒有細察,這時聽到還有别人也關到石牢之内,出自沖動的大喜道:“啊!老前輩也是被他們關了進來的麼?”
那蒼老的聲音冷硬的道:“廢話,這裡又不是仙境樂府,誰願自己跑進來。
”
宋曉峰渴望知道這裡情形,也顧不得那老人像吃了生米一樣,讪讪的笑了一笑,道:“老前輩,你來了多久了?”
那老人道:“少-嗦,閉了你的鳥嘴,老夫要睡覺了。
”
宋曉峰忍無可忍,劍眉一軒,方待以牙還牙,隻聽外面鐵門“锵!锵!”兩聲輕響,射進一道燈光來。
宋曉峰轉頭望去,隻見有二個年青武士提着盞燈籠進來,他們通過之後,鐵門又在他們身後關了回去。
那二人直奔宋曉峰身前,倒是很客氣的一抱拳道:“宋公子,敝上有請公子,前往一談。
”
宋曉峰也懶得說話,點了一下頭,那二個年青武士提燈籠的向前行了一步,另一個則退後了一步,讓宋曉峰走到中間,向鐵門走去。
走到鐵門邊,鐵門上忽然現出一個小洞,小洞中有人送進一條二尺多長有絲帶,道:“對不起,宋公子,請你綁了雙手,再出來。
”說話的語氣,也是很客氣。
走在宋曉峰身後,那末提燈籠的武士側身向前,接住那條絲帶,笑向宋曉峰道:“宋公子,這是規矩,請你原諒。
”
宋曉峰朗笑一聲,道:“你們綁吧!”倒剪雙手,任由那武士綁住了雙手,那武士也非常客氣,隻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