齡肩頭上歇着的雪兒清脆地叫了一聲,展翼沖天而起。
應天僧身于一動,想走向寒松齡,打個頭陣,卻被荒城孤劍橫身截住道:“齊海生,慢着,你還有兩招沒讓完呢!”
應天僧暗自把心一橫,跨步一掌劈向荒城孤劍胸前,暴聲喝道:“讓開!”
掌出狂飄如刃,刮面發割,這含恨而出的一掌,确實有驚天動地的淩厲威勢。
不敢硬接,荒城孤劍讓開了兩步,但是,應天僧卻沒有順利通過。
因為,有屢屢數不盡的劍刃卷起的銀浪,如綿綿無盡的怒海狂濤般地阻住了他的去路。
深知自己的對手絕不弱于自己,應天僧齊海生原本就沒存着能沖過去的心理,見勢大喝一聲,回步轉身,雙臂齊出,連攻七十二掌。
利刃層層疊疊,一波一波地卷上來,就如無孔不入的海水,一絲絲、一滴滴地滲透過應天僧綿密的掌影,指向他全身各處。
雖然搶先發招,卻仍落得個走避招架之勢,齊海生打心底深處覺得恐慌了,但卻不能不戰。
寒松齡此時是旁觀者,照日掌同樣的也是旁觀者,他倆也卻看得很清楚,但卻隻有照日掌一個人心急。
沖着面前相距不到三尺的寒松齡,照日掌急躁冷酷地道:“寒盟主,我們也該上場了吧?”
寒松齡道:“悉聽尊便。
”
照日掌道:“你可敢接老夫一掌嗎?”
寒松齡笑笑道:“尊駕想速戰速決,以便過去馳援是嗎?”
照月掌獰聲一笑道:“别打岔,你說吧。
”
寒松齡道:“寒某不是說過了嗎?悉聽尊便。
”
錯以為寒松齡在拖時間,照日掌心中惡念一沖,倏出右掌,一記“推山填海”直搗寒松齡胸口。
掌出挾着銳嘯聲與炙人的熱浪,威猛雄沉的推壓之力,與懊熱焦躁的氣流,都足以令人在未接掌之前便心生怯敵之念。
這一手練成不易,照日掌的盛名得來卻十分容易,就靠這手絕活就夠了。
隻是,他今天遇上了寒松齡,一個他真正的克星,而他卻把他當成了一個虛張聲勢騙人的騙徒。
照日掌錯估了對手,因此,在第一個照面上,他就得付出錯估的巨大代價。
右手抓着寒玉蚊血劍,因此,寒松齡用左掌應敵。
左手一擡,看起來好似還沒有完全拍實,已經與照日掌電光石火般急襲而至的手掌接實了。
震天動地的一聲轟然巨響聲中,兩人周圍四尺之内的積雪完全卷上了半空。
照日掌的懊熱掌鳳把飛揚的白雪溶成了冰冷的寒雨,灑了他自己一頭一身,但他并不覺得冷,因為,五髒六腑中的翻騰氣血帶起的熱力,絕非身外的寒雨所能驅除。
看着身前那三個深深陷入冰凍的硬泥地上足有三四寸深的腳印,照日掌的目光一時間擡不起來了,因為,地上沒有半個腳尖向着自己的腳印。
俊臉的笑容一收,寒松齡冰冷地道:“雲朋友,隻要現在給你一掌,隻怕你連招架之功都沒有了。
”
目光緩緩從地上擡了起來,動作是那麼緩慢,照日掌在争取時間,哪管是極短暫的一刻,他此時也很需要。
寒松齡知道他的用心,但他沒有點破,他認為沒有這個必要,因為,對他而言,照日掌實在算不上一個具有威脅的敵人。
目光從地面轉注在寒松齡的臉上,照日掌雲漂萍深沉地道:“寒盟主,老夫低估了你了。
”
寒松齡冷聲道:“尊駕莫非還想卷土重來?”
照日掌冷森森地道:“下次老夫将不會與你硬較掌力了。
”
寒松齡道:“寒某說過,悉聽尊便。
”
借着這段說話的時間,照日掌已把浮動的氣血導人正途,冷笑道:“你拔劍吧!”
寒松齡笑笑道:“閣下,對你嗎?”
照日掌厲喝一聲道:“老夫活劈了你。
”
人如狂虎出栅,掌人滄海翻波,飄忽洶湧,熱浪如燎原巨火,使人無從尋找其來源,看情勢,照日掌是存心要在招式上占先機了。
寒松齡與照日掌對過一掌之後,心中雖然已有了取勝把握,但卻未敢存絲毫大意,照日掌能成名武林,必非偶然,基于這一點,寒松齡在行動上就不能不小心三分。
照日掌的攻勢來得突然而兇猛,計劃上,他是想趁敵手輕敵大意之時,攻他個措手不及,當然,他并沒料到對方這個娃娃般的敵手,心思之慎密與他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俊臉上連一絲一點驚異錯愕之色都沒有,冷笑聲中,寒松齡雙肩一晃,整個人,突如飄忽的魂魄似的就地消失于無形了。
笑聲猶在耳中,敵手已不知去向,照日掌老臉上青筋暴起,臉色寒冽中帶有恐懼,這是第一次,他發現自己一向認為綿密毫無空隙的招式,竟有這麼大的漏洞。
一掌雖然落了空,但卻不能站着不動,事情已成騎虎之勢,隻有硬接下去了。
身子陡然一個大盤旋,左腳跟支地,身如轉輪般的急轉兩圈,懊熱綿密的掌力,密密地拍擊了兩圈,自保攻敵,兩面兼顧,反應快得驚人。
冷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