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雲滿天,星光全無半點,夜幕黑如漆,對面不易見物。
飒飒的勁鳳,層層細剝着廣闊平野上的白雲,如層層随鳳飄舞的薄紗,輕飛漫舞中,與人一種刺膚徹骨的凄冷酷寒之意。
迎着當頭寒鳳,承受着撲面的飛雲,寒松齡風馳電掣地向女兒河東北方的落鳳台奔馳着。
白天,在女兒橋橋頭上,他曾詳細地看過方向,預測過距離,但為了謹慎起見,他仍然提前了些時間動身。
以他的目力,雖然仍難看清十丈以外的景物,但高聳如落鳳台般的巨大形體,他卻在二十丈外便已看到它的輪廓了。
輕輕一躍,寒松齡落身在落鳳台下,恰在這時,台上響起一聲驚訝中充滿憤怒的悶哼聲道:“是你……”
經驗告訴寒松齡那上面此時已發生了事故,幾乎想都沒想,他飛身躍上了高達二十多丈的台頂。
寒松齡人才着地,平坦廣闊的土台對面,恰好有一條胖大的人影一閃飛落台下,消失于夜幕中。
土台足有半畝方圓,由寒松齡立足之處到對面,少說也有二十幾丈,他就算追過去,也絕難找到那人的蹤迹,何況,此刻他面前三尺左右處,躺在雪地上的那個人,也不容許他置之不理。
一身藍衣,一柄古劍,這般裝束,使人很容易想起藍色劍的綽号。
此人年約二十四五,除了嘴唇與眉毛之外,此人幾乎沒有一處不像雪俠,因此,寒松齡一眼就已斷定了他是誰了。
藍衣人手臂在雪地上吃力地支撐了一陣,終究無法撐起身子,無力地再躺了下去。
窘迫地笑了笑,藍衣人道:“前面可是寒盟主嗎?”
寒松齡站在那人身旁,平和地道:“閣下是藍色劍白鳳環吧?”
用右手衣抽抹抹嘴角上的血,藍衣人點頭道:“是在下,寒盟主,咱們這樣見面。
實在令人尴尬。
”
寒松齡道:“藍色劍,也許寒某做出令你更覺尴尬的事情。
”
藍色劍白鳳環一怔,随即會意道:“把我扶起來?”
寒松齡蹲下身去把藍色劍白鳳環扶坐起來。
藍色劍白鳳環有些迷茫地道:“寒盟主,你所做的事與你的為人,完全不能符合,舍妹一直說你是一個好人,而我卻一直……”底下的話他沒有再說下去。
寒松齡道:“尊駕難以相信?”
白鳳環一窒道:“寒盟主,這話會令你覺得難堪。
”
寒松齡笑笑道:“各人看法不同,誰也不能禁止别人怎麼想。
”
話落突然岔開話題道:“尊駕好像傷得不輕,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寒某要再做一件令你覺得難堪的事情。
”
白鳳環道:“替我治傷?”。
寒松齡點點頭。
藍色劍苦笑一聲道:‘‘你看我傷得如何?”
寒松齡道:“寒某說過,不輕。
”
白鳳環道:“你能比我更清楚?”
寒松齡道:“寒某既說要治,就有替治愈的把握,白朋友,我敢說我與你一樣的清楚。
”
白鳳環道:“寒盟主,你很托大。
”
寒松齡笑道:“白朋友,你如果說寒某很有信心,這話或許更好聽些。
”
藍色劍白鳳環道:“寒盟主,假使你在我這種情況下,你會不會接受我替你治傷?”
寒松齡道:“我會,朋友,因為我曾欠過你們的。
”
白鳳環一怔道:“你欠了我們什麼?”
寒松齡道:“令妹沒告訴你?”
白鳳環盯着寒松齡道:“寒盟主,舍妹隻告訴我,她為你指引過三次路,這算不了什麼吧。
”
寒松齡道:“不能說算不了什麼,朋友,那兩次指引,使寒某先後救出本盟三個主要人物。
”話落探手人懷,摸出一片芝葉,遞給白鳳環道:“朋友,把這個服下去,寒某助你恢複。
”
遲疑了一下,白鳳環伸手接了過來,凝重地道:“寒盟主,你一直沒有問我的傷是怎麼來的。
”
寒松齡道:“朋友,你的信已暗示過我了,我們沒有時間,因此,我以為此刻最好什麼也别談,服下去吧!”
白鳳環焦的地道:“寒盟主,這是一個圈套,他們會以雷霆萬鈞之勢橫掃回來。
”
寒松齡道:“我說服下去。
”
白鳳環怒聲道:“寒盟主,我不領你這個情。
”
寒松齡道:“令尊會領,朋友,因為他隻有你這一個兒子,他知道你的傷,我一走,你就得死。
”
蒼白的臉,痛苦地抽搐着。
寒松齡道:“朋友,拖一分時間,你就給寒某多帶來一分危機,我相信你不至于叫寒某親手喂你吧?”
白鳳環伸手把芝葉服了下去,痛苦地道:“寒松齡,你在嘗試死亡。
”
寒松齡道:“朋友,生死一線之隔,誰也難說誰能迫使對方跨越那一線。
”
白鳳環道:“你仍然很托大。
”
寒松齡道:“朋友,時間是我的,别再拖延了。
”
雙掌抵在白鳳環背上,寒松齡将自身雄渾的真力緩緩注入白鳳環體内,助他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