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玉梅一笑道:“有事盡管說嘛,你怎麼這樣吞吞吐吐起來了。
”
雲中鶴道:“我與西天神翁曾經訂了一個約會。
”
展玉梅忙道:“訂在什麼地方,什麼時間,是為了什麼事訂的?”
雲中鶴皺皺眉道:“地點訂在泰山,時間是五天之後,至于出了什麼事,西天神翁不肯明說,我倒也沒有深問。
”
展玉梅不假思忖的道:“我陪你一道去,這一次說什麼也不能要你單獨行動了。
”眸光一轉,又盯着雲中鶴道:“會不會是你騙我,并不是為了去與西天神翁約會,而是為了去救那什麼君夢如姑娘吧!”
雲中鶴歎口氣道:“梅姊,你應該相信我,我還不會向你撒謊,至于援救君夢如,也是勢在必行之事,不過,我可以與西天神翁商議,不會冒然行事。
至于梅姊要與我同行之事,則更萬萬不可,就是我離開青楊嶺之事,也要梅姊替我守秘,以免使數百正義門人有惶惶無主之感,倘若梅姊與我同行,那更是不堪思議了。
”
展玉梅皺眉道:“大概也是前生注定了的,注定了要我時時為你擔心,你去吧,但什麼時候回來呢?”
雲中鶴道:“最遲十日之内。
”
展玉梅又歎惋一聲,道:“且休息兩天,然後你乘鵬去,誤不了你的約會也就是了。
”
雲中鶴為難的搖搖頭道:“我不乘鵬,我想先去趟金碧宮,看看追魂鈴馬的傷勢好了沒有,等我回來時,要騎鈴馬回來。
”
展玉梅失望的道:“看來你現在就要走了?”
雲中鶴道:“夜靜更深,正可免得驚動門下人衆。
”
展玉梅定定地凝注了他一會,兩行淚珠流了下來,忽然顫聲道:“你走吧,記着自己保重。
”
不待話落,嬌軀疾轉,向寨中跑去。
望着她消失的背影,雲中鶴深深的歎了口氣,但他卻毫不遲疑地飄身而起,有如幽靈鬼勉,眨眼間消失無蹤。
他心頭沉重,借着迅快的奔跑,似乎多少減輕了一些心頭的重壓,不足三日時光,他已到達了泰山境内。
他原本打算先回一趟金碧宮,臨時他卻又改變了主意,因為那時已是入夜之後,他要先上一趟做天峰,勘查一下峰上的形勢。
他盡力避開正義崖,繞道而上。
做天峰峭壁千仞,險峻異常,在峰頂左側,果有一簇柏樹,大約有百餘株之多,由于枝葉茂密,林中果如柏洞一般。
雲中鶴四外略一打量,立即向柏洞之中躍去,林中十分陰森,除了微風吹拂,枝葉間發出一片片沙沙聲而外,并沒有别的聲息。
他與西天神翁相約的是五日此刻不過才過了四天,西天神翁自然不會在林中出現,此外,他也并不想發現什麼,故而在林中途巡一周,就向林外走來。
但當他将要踏出林外之時,卻蓦地一驚,縮住了腳步,因為他瞥見一條人影以急如流矢的速度,正向山峰上撲來!
那人影來勢迅捷,着得出輕功極高,雲中鶴縮身退步,重複隐入林中,向一株樹幹之後避去。
眨眼問,那人已撲落林邊,但他既未進林中,也沒有停留之意,轉頭略一顧視,立刻擰身而起,沿着林邊向峰後掠去。
短短的一停之中,雲中鶴已看清那人的形貌,心中不由大感愕然。
原來那人穿着一襲雪白的長衣,肩頭上斜插着一柄玉骨折扇。
大約兩旬以上的年紀,一張白慘慘的馬臉,雖然五官不缺,但看起來卻冷森森的沒有一絲人氣。
雲中鶴皺眉暗忖,這人在深夜之中出現在金碧宮與正義崖之間的做天峰上,來路實在可疑,由那人衣着打扮上看來,卻又與正義崖一貫的穿着黑衣不同,想必不是正義崖的人,那麼他是什麼來路,到此何幹?
方在忖念之間,隻聽又是一陣衣袖嘯風之聲飄然傳來。
方向與剛才相同,又是一條人影電掣而到。
這人生得矮矮胖胖,穿着一身黃衣,綠臉,秃頭,額下留着一蓬黃髯子,兩隻眼睛像一條縫,看起來鬼氣森森,兩條手臂特長,可以伸到膝蓋之下,背後斜背着長松一般的一支判官筆,雖然也是五官不缺,四腳俱全,看起來卻是彎彎扭扭,不倫不類。
他的動作與方才的白衣人一樣,也在林邊停了一停,立即擰身複起,向做天峰後撲去。
雲中鶴大為駭異,這一先一後,一白一黃的兩人究竟是何人物,當下不暇忖思,長身而起,緊蹑在那黃衣人之後,向峰後馳去。
做天峰後是一道萬丈懸崖,雲中鶴雖不曾到過,但卻知道得十分清楚,在他的印象中,那幾乎是無法逾越的一道天然屏障。
那黃衣人好快的身法,掠過那片柏林,身影立刻消失在峰後的懸崖之下。
雲中鶴追至懸崖邊沿之時,早已不見了他的蹤影,幾乎有半盞熱。
茶的時間,雲中鶴怔立在懸崖之上。
懸崖下雲霧飄忽,一片黑沉,看不到有什麼可疑之處,但雲中鶴可以确定那黃衣人是撲向了懸崖之下。
他望望壁立如削的懸崖,心頭不由疑念叢生。
那黃衣人輕功再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