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
老人停止了哭泣道:“唉!這事說來話長,我告訴你,也許你是唯一知道這事的局外人。
”老人說到這,似乎勾起了無限往事,臉立刻變得一片嚴肅,緩緩問道:“娃兒,你聽說過三十年前江湖上有個雲行僧嗎?”“雲行僧?”白玉骐不自主的退了一步。
“不錯,确實聽人提起過。
”
老人接着道:“他雖是個出家人,但殺人如麻,他師傅天癡上人從來沒有責備過他,并且還欲傳少林掌門之位給他,後來不知怎的雲行僧與天癡上人一同失蹤了,少林的掌門人才由如海的師傅霞智上人繼承,不想雲行僧竟會被禁在這裡。
”白玉骐點點頭道:“傳言他為人十分好義。
”
“你猜後來他為什麼失蹤的嗎?”
“不知。
”
“雲行僧自入佛門即仗義鋤強,扶弱濟貧,所積善功在所有師兄弟之上,因此他師傅才有意将少林掌門傳由他繼承,但在将要接掌門的前一年雲行僧卻做了件為人不齒的事,少林寺附近一家獵戶的少婦被人奸殺了,甚至連她的全家均遭滅口,這事不幸竟是雲行僧幹的……”“怎麼可以武斷是他?”
“現場的腳印是可對證,還有雲行僧平日所用的一枝竹杖也在當地……”白玉骐沒話可說了,他隻堅持道:“我深信不一定是他幹的。
”
老人歎了口氣,繼續道:“當夜雲行僧就被天癡上人帶走了,天癡上人把他禁在舍身崖下的這個石洞裡,在洞門種下一株他早年自南海帶回來的盤門桑,這種桑樹不怕掌風,能分泌劇毒,任何人隻要一碰到它,立即斃命,天癡上人臨去的時候曾說在事情水落石出以後才會釋放他,因此雲行僧就以這桑樹上掉下來的果子充饑,在洞中枯坐了三十年……”“天癡上人始終沒來?”
雲行僧點點頭。
“這麼一棵小小的樹竟能因你?”
“娃娃,你不相信?”
白玉骐簡直不相倍這麼一顆小樹能困住一個武功高強如雲行僧的人,他霍然轉身拾起地上的玉箫向小樹打去。
脆弱的樹枝應手而斷,但奇迹立刻出現,那斷掉的樹枝尚未落地,而新枝忽然又生長了起來,與先前的一枝長得一模一樣,白玉骐頓時為之怔住了。
洞中雲行僧不由狂笑起來,他似乎為他師傅的傑作而感到得意,也為這困他三十年之久的小樹而自豪。
白玉骐發了一會怔,茫然問道:“難道世界上沒有東西能夠毀它?”
雲行僧止住了狂笑,道:“娃兒,這棵樹是我師傅種植的,你别想毀了它,你若毀了它我不但不感激你,還要找你算賬。
”“難道你甘心被人冤枉到底?”
“你怎知道我被人冤枉呢?”
白玉骐大笑道:“你師傅天癡上人乃是一代至尊,位同少林掌門,如果他不知道你是被人嫁禍的,他會留你到現在嗎?”雲行僧突然一怔,三十年來他從來沒有想到過這一層道理,白玉骐一言使他頓時茅塞大開,他仰臉望着洞外灰暗的蒼天,茫然道:“三十年我白等了三十年……”白玉骐眸神一閃,蓦地……
他驟然回身拾起玉劍,姆指一按劍簧彈開劍鞘,回身閃電一招“古樹盤根”,未等雲行僧出聲阻止,迳向樹根砍去,劍離樹根尚有三分,白玉骐目光過處,突然煞住了劍身,目注樹根發怔。
雲行僧此刻也回過神來,大喝道:“娃娃你想幹什麼?”
白玉骐沒有回答他,緩緩地蹲下身來,以劍尖輕輕撥開沙土,挑出一方四寸見方的玉符。
白玉骐取過王符,隻見正面刻着:“緻雲行吾徒”下角刻着天癡兩個字,字迹蒼勁,筆力萬鈞,顯然是他師傅種樹時埋下的,似俟雲行僧等得不耐煩而企圖毀樹時将它打出土外。
白玉骐并沒有看背面刻的什麼,隻茫然的以劍柄将玉符遞進洞裡。
雲行僧一見那玉符頓時面色大變,恭恭敬敬的接過,翻轉過來。
雲行僧念道:“爾心清白,鑒諸神明,為護家聲,囚爾古洞”……雲行僧讀罷,捶胸仰天狂笑起來上十年的憂傷歲月,化成無比的悲憤,全在此笑聲中洩出。
白玉骐默立洞外,暗然亦滾下了兩顆淚珠。
雲行僧笑聲越來越大,身上發了黴的僧衣片片飛落,發如波動的巨浪,面色凄涼憤慨,蓦然,雲行僧張口吐出一灘鮮血,笑聲依舊不止。
白玉骐大驚,高聲叫道:“老前輩、老前輩,快停住笑聲,再不停止恐要傷及真元了。
”老人置若罔聞,狂笑如故,血從他嘴角汨汨流出,銀色的長發己染紅了一片。
白玉骐在外面急得搔耳抓服,汗如雨下,不知如何是好。
雲行僧又吐了兩大口鮮血,笑聲微弱了,最後終于停止了一切,血如決堤之水,不停的向外湧出來。
白玉骐目注着這凄慘的景像,他輕聲哽咽的叫道:“老前輩,你怎麼了?”雲行僧慢慢睜開眼睛,那湛然的神光已不複再見,白玉骐睹狀大驚,這是學武的人散功的征兆,雲行僧看看滿臉淚痕的白玉骐吃力的道:“娃娃,我自從空中把你接了下來,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叫什麼?”“晚輩白玉骐。
”
“你知道我就是雲行僧吧?”
“現在知道了。
”
“我可能不行了!”
雲行僧微笑着,他像任何得道高僧圓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