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來,朝“玉劍客”深深一揖道:“白玉骐謝過老伯伯多年的教養栽培之恩,就此告别了。
”話落堅決的轉身向山下疾行而去。
“玉劍客”這時似乎已經了解了些什麼,先前的激動之情,早已為之煙消雲滅,急聲喝道:“骐兒,你到那裡去,停下!”
白玉骐此時對他已失去了光前的信心,他覺得,連“玉劍客”——與他相處多年的唯一長輩,如今都不罷了解他的居心,世間隻怕再也沒有人能了解與同情他了。
人,在沉痛過後,往往會産生一種強烈的反抗心理,獨斷獨行,不願再受任何人的幫助與同情。
白玉骐沒有回頭,隻淡默的道:“去你們想我葬身的地方。
”話落腳下猛一用力,閃電似的掠空而起,消失于山石之中。
“玉劍客”心頭一動,剛欲縱身追去,突聽一個氣憤的聲音大叫道:“白玉骐那小畜牲呢?”
“玉劍客”不用回頭看,就知道是愛侶林玉卿回來,當下答非所問的道:“你追上蓉兒了?”
林玉卿冷笑道:“哼,何止追上了,我要那小畜牲看看,天底下,并非隻有他一個人漂亮,比他好的人還多得是。
”
“玉劍客”聞言心頭一動,霍然轉身,舉目向林玉卿身邊看去,目光到處,隻見嶽蓉正與一個眉清目秀,年約十八九歲的少年并眉而立,雖然,她眉宇之閑,仍存着濃濃的情愁,但她臉上,卻呈現出一片笑意,根顯然的、她是要做給人看的。
“玉劍客”望了那少年一眼,道:“假使老夫沒有看走眼的話,你該是‘藥聖’莫愚之子,莫玉麟。
”
那少年聞主口急忙恭身見禮道:“晚輩正是莫玉麟,就此見過前輩。
”話落朝“玉劍客”保保一揖,狀至恭敬。
“玉劍客”心中黯然一歎,道:“免禮,免禮!”擡眼注定林玉卿道:“我們走吧!”
林玉卿自從誤會了白玉骐居心之後,心中早已把他恨人骨髓,她之所以要帶莫玉麟同來的目的,也就是要替嶽蓉出一口氣,讓白玉骐知道,除了他以外,嶽蓉并非找不到意中之人。
嶽蓉在傷心之餘,也就自然而然的走上了這種極端,以緻,後來幾乎弄得不可收拾,這些都是後話。
至于嶽蓉何以會認得藥聖之子,後文自有交待,暫且不提。
林玉卿冷笑一聲道:“怎麼?他跑了?”
“玉劍客”沉重的道:“他走了也好!”
林玉卿狠聲道:“我要他看看天下還有比他更強的人。
”
“玉劍客”沉聲道:“他已經要離開人世之間了,你何苦再刺激他?”
“就是他馬上死,我也要他看看。
”
一直沉默不語的嶽蓉,聞言芳心突然狂跳起來,突然縱身飛落玉劍客身側,嬌聲問道:
“伯伯,你此話是真的嗎?”
“玉劍客”點點頭,這一刹那,他腦海中突然浮現白玉骐離去的表情,那蒼白得毫無血色的俊睑,及那感激中帶有孤獨的目光,這一切,使他回憶起,白玉骐幼年的個性,忍不住喃喃自語道:“他仍有着孩童時的堅韌個性,隻是比過去更懂事,亦更堅強了些,我早先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些呢?骐兒……”
“玉劍客”的喃喃自語,直如萬根利箭刺進嶽蓉的一寸芳心,這一刹那,她似乎明白了許多,過去白玉骐會拒絕她跟在他身邊,為的是什麼?因為他仇蹤遍天下,跟在他身邊,不僅為她,是更多是為自己帶來麻煩。
而今,白玉骐之所以不跟她相見,又怎會是對她忘情呢?
錯,錯在她自己當時隻顧往壞處想,而不肯出來與她夢中思念,願與他共生死的心中情郎相見,現在,雖已夢醒,伊人卻已不知去向了。
嶽蓉紅潤的粉臉,此刻突然變得蒼白如紙,隻聽見她絕望的泣道:“伯伯,告訴我,他到那裡去了,快啊,快告訴我啊!”語聲悲切哀傷,令人聞聲斷腸。
莫玉麟早已屬意于嶽蓉,隻是,過去嶽蓉心堅如鐵,不為所動,使他空有落花之意,卻付之于無情流水,如今,好容易将有轉機了,那會不怕嶽蓉再變心意,見狀急忙上前,溫言慰道:“嶽姑娘,此等無情無意的人,還問他則甚?”
嶽蓉此時芳心中,正自悔恨懊惱無比,聞言霍然轉身,冷叱道:“你怎知道他無情無意,他居心之神聖,隻怕天下無人能望其項背,豈是你想像中的那種卑鄙小人?”語氣非常冷森刻薄。
莫玉麟一見心愛之人,如此袒護白玉骐,心中頓覺妒人萬丈,忍不住氣往上沖,冷言道:“他如有情,就不該置你語不聞不問。
”
林玉卿此時仍未能諒解白玉骐,自然也就偏向着莫玉麟,一見嶽蓉對白玉骐心仍不死,不由上前道:“蓉兒,玉麟是一番好意,你該三思才是。
”
嶽蓉本還想辯駁,但她心急追趕白玉骐,己沒有那份閑情,見“玉劍客”此時仍未回答,不由急得搖着他的手泣道:“伯伯,快告訴我啊,再晚了,蓉兒就追不上他了。
”
“玉劍客”精眸中浮出一片淡淡的淚光,喃喃自語似的道:“孩子,太晚了,你與伯伯醒悟得都太晚了。
”語聲悲傷無比。
嶽蓉聞聲芳心直如撕裂一般,哀聲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