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批人手正在換班,忽見客棧掌櫃雙手捧着一隻拜匣,匆匆進來通報道:“龍爺,有客人拜訪。
”
龍伯濤打開拜匣一看,頓時它形于色,忙問道:“人在哪兒?”
客棧掌櫃道:“現在前面正廳中。
”
龍怕濤連聲道:“快請!快清!”
一面将拜帖遞給柳元,一面笑道:“這下好了,咱們正疲累不堪,恰好來了接應。
”
柳元展開拜帖,隻見上面寫着“洛陽王洛天頓首百拜。
”不覺皺了皺眉頭,問道:
“這王洛天是誰?”
龍伯濤道:“柳兄何其健忘?這位洛天侄兒,就是關洛大俠王克倫的獨生子,前年他爹六旬大壽,你不是也見過嗎?”
柳元哦了一聲,道:“莫非就是那小名叫做‘大慶子’,說話舉止帶着女人味道的小夥子?”
龍伯濤笑道:“正是他。
”
柳元又皺皺眉頭,道:“聽說那孩子不大成器?”
尤伯濤點頭道:“若論那孩子的天資秉賦,原是可造之材,尤其一手劍術,已獲王老哥六七成真傳,可惜自小就嬌縱慣了,喜好在女人堆裡鬼混,被他老子狠狠揍過幾次,據說這些年已經改多了……”
正說着,一位白衣書生已經施施然走了進來。
那書生約莫有二十二三歲,生得唇紅齒白,面如冠玉,腰懸一柄白絲穩的短劍,舉步之間,細碎輕盈,果然有些女孩兒家模樣。
他來到近前,未語失笑,雙手一抱拳,細聲細氣道:“龍大叔,您好?”
龍伯濤含笑點頭,道:“好!快見過這位柳叔叔。
”
白衣書生又向柳元飛過來一道眼風,拱手道:“小任王洛天,拜見柳叔。
”
柳元欠身還禮,道:“不敢當。
”口裡說着客套話,暗中又皺了皺眉頭。
龍伯濤一面揮手命坐,一面問道:“賢任怎麼恰巧也在離石城内?”
王洛天道:“家父接到龍大叔的武林帖,依囑北上接應,特命小侄先一路迎上來,協助龍大叔護送镖車,小侄也是傍晚才到,聽說大叔住在這兒,所以尋了來。
”
龍伯濤又問道:“令尊現在何處?”
王洛天道:“家父直接去吳堡渡口等候,大約明天一早就可。
以趕到那兒。
”
龍伯濤感歎道:“這趟镖,勞動諸親好友,連賢侄也跟着奔波辛苦,實在慚愧得很。
”
王洛夫笑道:“朋友互相幫助,本來是份内應該的嘛,龍大叔這麼說,就是見外了。
”
目光流轉,望了镖車一眼,問道:
“一路上沒有發生意外吧盧
龍伯濤道:“托天之幸,還算有驚無險。
”
王洛天又問道:“聽說大叔這趟承保的是一份重镖,怎麼就隻有這一輛車嗎?”
龍伯濤點頭遺:“正是隻有這一輛車。
”
王洛夫似乎充滿了好奇心,又道:“這麼說,車裡的東西一定很貴重了?”
龍伯濤道:“不錯,是很貴重。
”
王洛天道:“那究竟是什麼東西呢?”
龍伯濤道:“是一口箱子。
”
王洛天詫異地道:“全部镖貨,就隻有一口箱子?”
龍伯濤點了點頭,道:“正是。
”
王洛天道:“一口箱子能裝多少東西,再貴重,想必也有限了。
”
龍伯濤微微笑道:“這個,連我也不知道,貨生出價托運,咱們隻管替他運到,責任便完了。
”
王洛夫道:“但镖行的規矩,事先總要驗镖呀?”
龍伯濤道:“那也不一定,如果貨主願出重金,并且預付價款,也可以拒絕驗镖。
”
王洛天喃喃自語道:“為了區區一口箱子,出動這麼許多高人,箱子裡放些什麼,卻沒有人知道,這倒是一件奇怪事。
”
忽然目光一擡,道:“小侄想看看那口箱子,不知行不行?”
龍伯濤遲疑道:“這”
王洛夫道:“我隻站在車外,看看它的形狀,有什麼關系呢……”
柳元突然截口道:“不行。
”
他一直坐旁邊沒有說話,這時突然開了口,語氣竟十分不善。
王洛夫睑上掠過一道詫異之色,聳肩笑道:“不行就不行好;啦,柳大叔又何必生氣嘛?”
柳元霍地站起身來,冷冷道:“光棍眼裡不揉砂子。
朋友,你别以為挂着洛陽王家的招牌,就能騙得過柳某人。
”
龍伯濤急問道:“柳兄,這是怎麼回事?”
柳元反手撤出肩後鐵筆,沉聲道:“這女人根本不是王克倫的兒子,她是旋風十八騎派來的奸細!”
話一出口,群情展駭,環繞镖車四周的镖師和趟子手們,莫不驚呼失聲。
龍伯濤慌忙拔劍躍起,大喝道:“圍住她!”
镖師們一聲應諾,各揮兵刃便持撲上前來。
柳元舉手攔住,道:“你們守護镖車,不準離開,來的絕不止她一個人。
”
那書生端坐椅上,動也沒動,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