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宇寰笑道:“不錯,正是一個燙手的熱番薯,但既然已經抓到手中,就很想辦法把它吃下去,所以,我特地邀你過來商議一下”
羅永湘道:“大哥有何打算?”
霍宇寰沉吟道:“眼前最要緊的,莫過兩件事,一是隐迹避風,一是如何把镖貨脫手,尤其這批镖貨,必須盡快設法處理,若能尋到主顧,早早變賣為現金,縱然再遇上苗飛虎和雙龍镖局的人,咱們也沒有顧慮了。
”
羅永湘道:“但這批镖貨價值太大,要尋承購的主顧,隻怕不很容易。
”
霍宇禁道:“我倒想到一個人。
”
羅永湘忙問道:“誰?”
霍宇寰一字字道:“鬼眼金沖。
”
羅永湘失聲道:“就是蘭州城裡,那個專造假古董的老騙子金三麼?”
霍宇寰笑了笑,道:“金老頭兒雖然全靠仿制古玩起家,卻是當今最負盛名的古董鑒定人,所以才赢得‘鬼眼’的稱号,而且他和波斯商人都很熟悉。
蘭州城中,今年恰逢每隔三年舉辦一次的‘萬寶大會’,正是咱們銷售镖貨的好去路。
”
羅永湘道:“可是,金沖是有名的老狐狸,萬一地存心不良,給咱們來個黑吃黑……”
霍宇寰濃眉一批,輕曬道:“這一點大可放心,咱們旋風十人騎的财物,再借給他十個膽子,量他也不敢。
”
羅永湘搖頭道:“就算他不敢,蘭州三年一度的萬寶大會,也過于惹人注目,咱們能想到,苗飛虎和雙龍镖局一定也能想到。
”
霍宇寰道:“所以我才打算從金沖身上着手,咱們如能透過金沖的關系,與波斯商人私下成交,苗飛虎和雙龍镖局就不會知道了。
”
羅永湘道:“此事關系重大,小弟以為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
霍宇寰笑道:“咱們現在隻不過随意談談罷了,既然你不贊成,那就等大夥兒回來以後再說吧!”
兩人在石屋中略喝了幾杯酒,鐵蓮姑已浴罷更衣尋來。
隻見她換了一件猩紅底帶黃花的衫裙,外罩藍色小坎肩,頭上松松挽了個合,面如滿月,末施脂粉,雖是近三十歲的少婦,卻别有一種迷人風韻。
她一進石屋,便奪了霍宇寰的酒杯,嗔道:“大哥也真是的,隻要有機會,便拼命喝酒,不知說過多少次了,總不肯聽人勸.”
霍宇寰笑道:“瞧你這嘴叨勁兒,今天是什麼日子,你還不讓大哥喝酒麼?”
鐵蓮姑道:“等會慶功宴上、有得喝的,現在就該少喝點,留點量。
”
霍宇寰道:“我總共才喝了不到五杯,不信你問老四。
”
鐵蓮姑道:“我不管,五杯已經太多,反正不能再喝了。
”
霍宇寰無可奈何地搖搖頭,笑道:“真沒見過這樣兇的妹子,你别弄錯了,大哥今年四十歲,并不是十四歲。
”
鐵蓮姑道:“男人沒娶親,八十歲也是小孩子,也得人管着才行。
”
羅永湘接口笑道:“九妹,你可不能一竹竿打翻滿船鴨子啊,咱們旋風十八騎中,就有十五位沒娶親的。
”
鐵蓮姑哼道:“所以你們都是酒鬼,把酒當飯吃,連大哥也被你們帶壞了。
”
羅永湘跳了起來,道:“好呀!我記住這句話,等會讓大夥兒評評理。
”
鐵蓮姑道:“評就評,我不怕!”
霍宇寰大笑道:“你根本就不講理,還怕什麼?”
鐵蓮姑嬌喚道:“大哥……”
谷口忽又響起号角聲音。
霍宇寰笑着站起身子,道:“兄弟們回來了,要評理,要喝酒,都是時候了。
”
歡笑聲中,大步迎了出去。
夜已深,思親堂内卻燈火通明,慶功宴正在熱鬧地進行着。
石壁上的燈光,映着酒宴席上的紅桌巾,顯得滿室通紅,喜氣洋溢。
座中每一張臉都泛着紅撲撲的喜色,大塊肉,大碗酒,不停地往嘴裡送,喧笑之聲,不絕于耳。
廳内未設座椅,隻用十八張矮幾,繞成個圓圈,地上鋪着厚厚的地毯,每人各據一案,席地而坐,另由十餘名壯漢侍候添酒上萊,大夥兒任意吃喝,絲毫不受拘束。
霍宇寰坐在上首主位,左邊第三席是老二“無為真人”也就是送葬行列中那位法師。
”
第四席是百變書生羅永湘,再往下數,便是在黃河渡口那位駕車接镖的瘦老頭,名叫“賽魯班”韓文生。
其餘衆家兄弟,俱都依排行順序而坐另有兩個人例外。
一個是“九妹”鐵蓮姑,坐在霍宇寰右首。
另一個是“老七”陳朋,坐在左首第二個席位。
鐵蓮姑是幫中準一女性,一向不離霍宇寰左右,早已成了慣例,陳朋卻是因為奪镖論功居首,才獲得破格上坐的殊榮。
那隻貼滿封條的大木箱,就放在大廳中正中一張方桌子上。
木箱還沒有啟開,大夥兒雖然早知箱中全是價值連城的奇珍異寶,終因未曾親眼目睹,仍舊懷着強烈的好奇心。
談論話題,十九在揣測箱中之物。
酒至半酣,霍宇寰舉手約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