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沒有響應了。
莊德祥大吃一驚,顧不得男女之嫌,急忙飛步奔進竹林……
竹林裡萬篁密布,隻不見荷花的人影。
莊德祥發覺上當了,正惶然不知所措,忽聽左側“沙”的一聲輕響。
他剛扭過頭去,冷不防後腦上竟挨了一竹杠。
這一記敲得還真不輕,隻敲得莊德祥兩眼金星亂閃,天旋地轉,腿一軟,踣然倒地。
荷花從林中走出來,輕輕說道:“對不起啊,莊大哥,我不是想逃走,而是同仁堂内機關重重,我若不去,伯伯他們一定要吃大虧,隻好暫時委屈你了。
”說完,-下竹棍,穿林而出,匆匆奔下土山。
待她趕到同仁堂藥鋪,已經紅日當空,但見藥鋪大門半掩,店中寂靜無聲,街上也沒有旋風十八騎的蹤影。
店門開着,證明霍宇寰等已經來過,難道他們都中了機關,全被殺害了?
荷花在門外逡巡了一會,便毅然閃身而入,反手掩上店門,小心翼翼向後院走去……
她曾經三次企圖暗殺霍宇寰,現在卻又如此關切他的安危,這種轉變,連她自己都感覺很意外。
自從懂事,她就從來沒有關切過任何人,也從來沒有被别人關切過。
她隻知道人間充滿了虛僞和奸詐,是弱肉強食的戰場,要想活下去,就必須不停地争奪,殘殺,犧牲别人,成全自己。
可是,這些日子跟霍宇寰在一起,她竟然領受到許多從未領受過的東西,霍宇寰那種幾乎摯誠的關懷和呵護,就像冬日煦陽般溫暖了她的身心,那一次又一次的同情和寬恕,使她在内心中第一次生了愧疚。
她突然發現,原來一個人活在世上,并不需要去傷害别人,也盡可不必戒懼别人的傷害,人與人相處,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麼困難、那麼可怕。
她幼失怙恃(茅屋内被殺的男女,自然都不是真正的親人),十年來,生存在魑魅的環境中,幾乎早忘了親情是什麼滋味,霍宇寰給她的寵愛,又使她依稀記起父親的影子,那影子雖然早已模糊,卻是她心底最難忘懷的,也是最親切、最珍貴的回憶。
霍宇寰不是她的親人,數日相處,時間也不是很長久,然而,那一縷溫馨的親情卻溶化了她幼稚心靈上的冷酷外殼,重又顯露出真誠的赤子之心。
于是,一起都改變了。
上房内一片零亂,密室入口仍然敞開着,地道中足印縱橫,水漬斑斑──那是旋風十八騎搜索後留下的痕迹。
但尋遍地道密室,卻沒有一個人。
荷花不禁暗暗詫異,心想:看情形,他們并未與店中人相遇,莫非已經由地道前往将軍府去了?
想到這裡,正要轉身退走,突然一個冷冷的聲音喝道:“站住!”
随着話聲,屋角一口衣箱冉冉啟開,跨出來一個人,竟是跛足丫頭迎春。
荷花認識迎春是“老爺子”的貼身侍女,心裡暗驚,連忙陪笑道:“原來是迎春姐姐,可把我吓了一大跳。
”
迎春向她打量了一陣,寒着臉道:“你不是奉派卧底的荷花嗎?”
荷花道:“難為姐姐還記得我。
”
迎春道:“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
荷花道:“唉!說來話長,霍宇寰不但識破了我的身份,更獲知同仁堂内設有機關密室,一面把我囚禁,一面連夜率人趕來此地搜查,我聽到消息,才設法脫身逃回來報訊,不知道他們已經來過了沒有?”
迎春點頭道:“他們已經來過,剛離開這兒不久。
”
荷花吃驚道:“他們有沒有找到老爺子?”
迎春冷冷一笑,道:“老爺子料敵如神,事事洞燭機先,豈會被他們找到。
”
荷花道:“可是,他們不是已經發現這條地道了麼?”
迎春道:“這是老爺子故意讓他們發現的。
”
荷花詫道:“老爺子為什麼故意讓他們發現呢?”
迎春道:“你年紀太小,告訴你,你也不懂。
簡單一點說吧,老爺子這樣做,是要霍宇寰相信咱們已離開同仁堂了,其實咱們并沒有離開……”
荷花忙道:“怎麼沒有?店裡的人全走光了,我一路進來,一個人都沒有見到。
”
迎春笑了笑,道:“人人都說你聰明機警,看來也笨得可憐,如果他們都逃走了,我還會留在這兒嗎?”
荷花道:“可是──”
迎春忽然搖手不讓她說下去,正色道:“我先問你,你是剛從城外來的不是?”
荷花點點頭,道:“是的。
”
迎春道:“路上可曾見到霍宇寰他們?”
荷花道:“沒有。
他們昨夜進城,直到現在還沒有回去。
”
迎春沉吟了一下,又問道:“你進來的時候,店外有沒有旋風十八騎的人看守?”
荷花說道:“大街上空空的,連半個人影也沒有。
”
迎春道:“你真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