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競忽然配上寶劍,顯見他對這場即将來臨的惡戰,未敢掉以輕心的了。
湘琴見父親如此慎重,心裡也暗暗吃驚,忙問道:“爹!你看今夜這一戰很兇險麼?”
易君俠微微一點頭,說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何況,對方又是當今劍術名家……”
湘琴駭然道:“爹!你也認定那‘會主’是風鈴魔劍…
…”易君俠截口道:“目下雖然還不能斷定,但謹慎些總是好的。
”
湘琴心中暗顫,緩緩垂下頭去,沒有再開口。
易君俠舉手輕揚,熄了桌上燭火,然後在湘琴對面坐了下來,兩道目光,卻炯炯注視着愛女。
淡淡的月色,透窗而人,父女倆都浸浴在月光下,兩人隔案對坐,神情一般凝重。
過了好一會,易君俠忽然探過手去,輕輕握住愛女的肩膊,關切的問道:“孩子,冷嗎?”
湘琴連忙擡頭,含笑道:“哦……我不冷。
”
易君俠道:“但你為什麼在發抖?”
湘琴呐呐道:“沒……沒有呀!”
易君俠笑道:“還說沒有,瞧你現在說話還有些顫抖,你以為爹看不出來?”
湘琴忙道:“我我不是怕冷,我隻是……隻是……”
易君俠注目道:“隻是什麼?是心情太緊張了?”
湘琴搖頭道:“也不是……我隻是覺得……”語聲微頓,忽又赧然道:“反正我也說不出為什麼,也許真是心裡太緊張了。
”
易君俠凝目注視良久,才輕籲了一聲,道:“孩子,不用騙爹了,爹看得出來,你并非為了今夜的惡戰,而是另有緣故。
湘琴忙說道:“另外什麼緣故?沒有啊!”
易君俠搖頭微笑道:“瞧你這孩子,對爹還說假話,爹隻有你這一個女兒,你有心事豈能瞞得了爹呢?”
湘琴登時紅了臉,垂首道:“人家真的沒有心事嘛!爹不要亂猜……”
易君俠緩緩說道:“子,事無不可對人言,一個人隻要心地坦蕩,沒有什麼事值得隐瞞的讓爹替你說出來吧,你心裡可以惦記那個今夜約你去白馬寺晤面的人?”
湘琴心頭猛地一跳,揚面嬌呼道:“爹”
易君俠含笑說道:“其實,你年紀也不小了,男女相悅,更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醜事,爹知道你一向眼高于頂,視天下男子皆如糞土,卻沒有想到你也會傾心一個人。
”
湘琴連粉頰都羞紅了,心裡又喜磊慌,急忙又垂下螓首,貝齒緊緊咬着下嘴唇。
易君俠接着又道:“不過,爹隻有你這麼一個女兒,不能不關心你一輩子的幸福,那姓康的孩子,若論品貌和膽識,都可算得是上上之選,唯一缺憾,是他的身份……”
湘琴不由自主又擡起頭來,怯生生問道:“爹是指他的家世?”
易君俠搖頭道:“那倒不是。
常言說得好,英雄不論出身低,爹不會是那種勢利小人。
”
湘琴“哦”了一聲,道:“那麼,爹是嫌他的師門……”
易君俠又搖搖頭,道:“也不是,要論風鈴魔劍楊君達,當年享譽之隆,堪稱武林翹楚,除了殺孽稍重,性情略嫌剛愎之外,爹對他可說是十分欽佩的。
”-,湘琴茫然道:“我這就不懂了,你老人家究竟指的是什麼?”
易君俠忽然輕歎一聲,道:“孩子,你忘了他跟咱們現在所處的立場了?”
湘琴愕然道:“立場?什麼立場?”
易君俠道:“剛才,你姨父和李伯伯還跟我談起上次洛河橋那樁變故,咱們雖然不願置信,但是,那姓康的孩子,确有可疑……”
湘琴急道:“爹!連你老人家也懷疑那天假扮風鈴魔劍,在洛河橋殺害蛇拳門七步追魂手的人,就是康浩?”
易君俠凝重地道:“孩子,這不是懷疑,而是有相當依據的。
”
湘琴忿然道:“什麼依據?”
易君俠道:“據你姨父回憶當時經過,有幾個可疑之處。
其一,那人能在數招之下,連殺七步追魂手洪濤和門下四名高手,武功必然不弱,除了楊君達的‘魔劍十三式’,旁的人未必辦得到……”
湘琴沒等父親說完話,急急搶着道:“那是因為洪老前輩他們未曾提防,那兇徒卻假戲真做,才得手的。
”
易君俠沒有答辯,繼續道:“其二,以你孫二叔的武功,也在安樂窩中了暗算,那兇徒的暗器手法之高明,若非号稱‘劍帶風鈴,鬼位神驚’的楊君達師徒,還有誰具此功力?再說,世上‘風鈴劍’共僅十柄,那康浩又恰在孫二叔負傷之前失落一柄風鈴劍,天下何來如此湊巧的事……孩子,你且撇開感情,冷靜的想一想,這可能麼?”
湘琴聽了,隻覺胸頭熱血沸騰,鼻際酸酸的恨不得大哭一場,一時間,仿佛喉中集塞着許許多多反駁的話,鄧不知該從何說起。
過了好一會,才用力說出一句:“爹……我死也不相信會是他……”
易君俠臉上浮現着異樣的神情,微微點了點頭,唱然道:
“孩子,這世上有很多事,往往是不能以常情去判斷。
老實說,起初爹也不相信,無奈卻找不出理由為他辯解……”說到這裡,又深深注視了愛女一眼,複感慨地道:“唉!那次在火神郭金堂夫婦匿居的地方;爹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