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卑鄙無恥了。
”
秦夢熊道:“你始亂終棄,誘拐良家婦女,你仗着一身武功劍術,在關洛一帶殘殺無辜,你欺師滅祖,不顧養育大恩,你……”
康浩手上略一用力,大喝一聲,道:“老匹夫,你滿口胡說,以為我當真不敢殺你嗎?”
秦夢熊隻覺期門穴上宛如刀刺般疼痛,哼了一聲,額際滲出冷汗,但他咬牙強自忍耐昂首說道:“你當然不敢殺害老夫,可是,你若以為殺了老夫就可以滅口,那就打錯主意了。
”
康浩暗忖道:這老匹夫莫非憨不畏死的人,他為什麼一再用言語激怒我?難道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目光一轉,發現金松雖然雙臂俱斷,卻已經清醒過來,正坐在地上運功壓制體内餘毒,不禁恍然而悟,原來這家夥料定自己不會殺他,這些話乃是說給金松聽的,以表示秦某人如何“英雄’’而已。
康浩想到這裡,隻覺這批邪道人物,外表兇狠霸道,實則比誰都膽怯,彼此之間更充滿了疑忌,如果看透了他們的内心,委實可笑亦複可憐。
于是,收回木劍,感慨的一歎,說道:“我說過了不殺你,今天,權且饒你一遭,金松所中劇毒,原是複仇會弄的詭計,你們若能盡快尋到主子,還來得及救他一命……”
秦夢熊陰森說道:“你以為咱們會相信嗎?”
康浩微微一笑,道:“我隻是把實情告訴你們,信不信由你……啊!你這個無恥的老賊……”
驚呼聲中,劍光倏現,原來秦夢熊竟趁他話未說完,突然反手出劍,正掃中康浩的右腿。
康浩身子一個踉跄,險些跌倒地上,怒惱之下,木劍一抖,猛向秦夢熊頸頂戮去。
秦夢熊偷襲未得手,早巳迅速地轉過了身軀,一側頸避開木劍,手中劍勢一翻,竟将木劍削斷,得意的笑道:“小輩,叫你也知道秦某人的厲害。
”
一面說着,一面運劍如風,涮涮涮一連三劍,直奔康浩雙腿砍去。
老家夥果然是老奸巨滑,他見康浩木劍折斷,右腿又負了傷,估量他下盤必然不穩,這三劍既快又狠,攻的都是康浩下半身。
康浩隻剩下半截木劍,無法封拒,急急向後退避,無奈右腿乏力,一個不穩,仰面摔倒泥地上。
秦夢熊毫不放松,緊緊的揮劍追擊而至。
康浩被迫得在地上翻滾閃躲,雨後地滑,不片刻,已弄得滿身泥濘,險象環生,好幾次僅都以毫厘之差避開,幾乎死在劍下。
這時,金松忽然睜開眼睛,喘息着叫道:“秦兄,得放手時須放手,得饒人處且饒人……”
秦夢熊陰恻側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小雜種是個禍胎,絕對饒不得。
”
說話之間,不劍疾沉,又刺中了康浩的右手臂。
這一劍傷在臂時以上四分左右,肌膚破碎,深将及骨,隻痛得康浩悶哼了一聲,五指一松,半截木劍也脫了手。
秦夢熊緊迫而上,長劍一式“神針定海”直插下去,大喝道:“小輩,納命來吧!”
康浩向左一翻滾,堪堪避開劍尖,身上衣衫卻被長劍穿透,牢牢釘在地上。
秦夢熊大笑道:“老夫倒要看你再往哪兒逃!”右手壓住長劍,左掌一舉,向康浩當胸抓下去。
他号稱“屠龍手”,掌上功夫十分深厚,康浩身子無法轉動,這一爪如果被他抓實,怕不要胸骨盡碎,當場慘死。
情急之下,突然智生,康浩雙手一撐地面,左手捏了一團爛泥,右手卻摸着一塊石頭,用盡平生之力,大喝一聲,猛地對準秦夢熊面門打去。
那泥團不歪不斜,正打在秦夢熊鼻梁上,兩眼同時被泥水封迷,剛一怔愣,“拍”的一聲響,左邊臉頰上又遭石塊擊中,石塊碎裂四散,秦夢熊的臉頰上也開了花,頓時皮開肉綻,鮮血并流。
隻聽他一聲慘号,兩手掩住左用,接連倒退了四五步,指逢裡血水淋瀝,碎肉翻現,痛得渾身不住的顫抖……
康浩趁勢奪得長劍掙紮着站起身來,用劍尖指着秦夢熊罵“老匹夫,現在該怎麼說?”
秦夢熊痛哼不已,那裡還再說得出話來。
金松望見這般情形,長長歎了一口氣,黯然垂下頭去。
康浩又道:“我本來應該殺了你,隻是不屑為了你這無恥老賊而自食諾言,算你僥幸,快滾!”
秦夢熊的臉骨已經粉碎,嘴角翻腫,難以出聲。
再加上手無寸鐵,心知這個跟鬥是栽定了,恨恨一頓腳,轉身便走。
康浩喝道:“老賊,”你就隻顧自己逃命嗎?”
秦夢熊萬般無奈,隻得低頭向金松走過去。
金松卻掙紮着站起來,木然說道:“不勞秦兄扶持,我自己還能行動。
”
秦金二老在江湖中都是闖出名聲的人物,如今一個失去了手臂,變成了“鐵臂”天王,一個滿臉鮮血,狼狽不堪,同時,在利劍威迫之下,垂頭喪氣,相偕蹒跚而去。
康浩目注二人去遠,才用長劍支撐着身體,由另一個方向踉跄奔下了小山。
這時子夜初過,山區濃霧彌漫,寒意特重,康浩盲目的奔走了一段路;隻覺口幹舌燥,頭暈目眩,漸漸感到有些支持不住了。
他自知傷口失血太多,必須抱紮止血,但想到破廟那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既能引來秦金二老,也可能會引來其他人,為了早些離開這是非之地,隻好趁天色未亮以前,負傷趕路,設法脫離山區。
可是,走了許久,卻總在亂山中打轉,極目所至,全是層層疊疊的峰巒,竟連方向也迷失了。
康浩長歎一聲,停下腳步,見置身處是一座險峻的山壁,附近有許多天然洞穴,倒也頗為隐密,便尋了一個較大洞穴上盤膝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