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的。
”
靈空大師接口問道:“陶少俠心情可曾安定些了麼?”
他這一聲問得語音甚低,但臉上卻表露着十二萬分關切。
秦佑輕歎一聲,道:“大哥始終不能忘記生母養育之恩,雖然決心赴會,内心卻很是痛苦。
”
靈空大師喟然道:“親情如海,陶少俠不忘根本,自也是人情之常,但是,陶天林武功通神,心狠手辣,決非易與之輩,少俠若是心存顧忌,今天隻怕……”
說到這裡,似有許多未盡之意,但卻隻唉聲一歎,沒有再說下去。
秦佑會意地領首,道:“不過,大哥為人正直,一向恩怨分明,我想他不緻連武林安危都不顧及,一個人處在這種複雜的感情中,難以決斷,也是免不了的。
”
靈空大師忙道:“老衲豈敢懷疑陶少俠耿直大志,隻是今日之戰,非同小可,少等還盼秦少俠從旁多多關顧,常言道:人無傷虎心,虎有食人意。
出手之際,分毫不能容情,否則,必将負憾終生”
秦佑又點點頭,道:“這個,大師隻管放心。
”
他們這番談話,語音雖低,在場莫不是武林中出類拔萃的高人,是以個個聽得清清楚楚,許多人不由自主,在心上憑添了一分沉重的心事。
皆因此次泰山武會,他們甘冒不韪,現身觀日峰頂,同時毅然站在正道武林這一邊,自然巴不得陶羽一戰成功,殲滅了飛雲山眠及至聽到陶羽尚有許多難以決斷的顧忌,不由便生出一抹惶恐的感覺。
假如陶羽因為不願放手施為,落敗在陶天林手中,那麼今日參與泰山武會的人,誰也難逃飛雲山莊殘酷的報複。
一個身著皂色大袍的老人忽然沉聲說道:“老夫不辭艱辛,從貢噶山兼程趕來赴會,假如陶少俠竟連出手一戰的決心也沒有,豈不太今天下同道失望了?”
這句話,立時引起許多人的共鳴,刹時人叢中議論紛紛,幾乎人人自危,甚至有那膽量小些的,已經準備趁早抽身,快快離開這惹火燒身的武會。
秦佑霍地站起身來,目射寒光,電擊般在群雄臉上掃視一周,朗聲說道:“我陶大哥承中原武林十大門派以及莫家堡老堡主擡愛,身應天下正道武林存亡重任,既然柬邀飛雲山莊舉辦泰山第三次武會,早将己身恩怨,甚至一己生命置諸度外。
各位不辭千裡,參與盛舉,盛意豪情,我陶大哥永感不忘,但如有誰心存猜忌,不能推誠輸将,現在武會尚未開始,不妨便請離去,決沒有人會勉強的。
”
群雄被他一番豪語,說得面面相視,作聲不得,一時間,峰頂鴉雀無聲,但誰也沒有移動一下腳步。
正在這時候,峰側人影一閃,奔上來一個身披灰色袈裟的虬髯僧人,那僧人神情略顯有些慌張,目光向場中一瞬,便迳奔峨嵋掌門靈空大師。
靈空大師沉聲叱道:“智廣,什麼事這樣慌張?”
虬髯僧人合掌躬身,道:“弟子方得确訊,飛雲山莊業已調集數百門下,将觀日峰周圍十裡,圍得水洩不通,并且揚言隻等莊主掌斃了陶少俠,凡是參與武會的人,一個也不準活着離開觀日峰……”
群雄不約而同,失聲驚呼:“哦”
靈空大師精目一瞬,突然仰天大笑起來,道:“老衲隻說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原來如此而已,智廣你為了這麼一件小事,便張惶走報,不怕丢了咱們峨嵋派的臉面嗎?”
虬髯僧人連忙低頭,道:“弟子知罪。
”
那皂衣老人接口道:“飛雲山莊處心積慮,事先已斷我等退路,這等重大陰謀,大師還以為是件小事麼?”
靈空大師敞笑數聲,朗聲道:“我等共柬邀約飛雲山莊赴會泰山,早存必死之心,今日之會,勝則全身活命,敗則血灑峰頂,飛雲山莊縱然調集百萬大軍圍山,老袖何懼之有?”
群雄聽了,豪念齊發,那皂衣老人也笑道:“領袖武林的靈空大師尚且不惜一命,老夫貢噶一門,覆巢之下,又豈願獨生。
”
華山掌門“九指姥姥”尹婆婆用力一頓鋼拐,道:“現在且讓他們張狂一時,待斃了陶天林,老婆子倒要殺他一個痛快。
”
群情方在激昂,蓦然間,峰下突然揚起一聲尖銳刺耳的号角聲。
沸騰的人聲突然沉靜,群雄凝神傾聽,隻覺那号角聲正由遠而近,其迅無比地遙遙向峰頂而來。
角聲入耳,神馳意搖,突然,号角之聲遵爾中斷,緊接着,便是一陣急促的衣袂飄風聲響,由峰下如飛而上。
靈空大師滿臉凝重,沉聲道:“飛雲莊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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