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陶天林又是一聲長歎,道:“唉!也罷,這也難怪你。
”回頭向郝屜仁等人含淚道:
“你們追随老夫多年,此去莊中财物,盡管自取,武功雖毀,但能安份,也足可快活一生了。
”
郝履仁等都含淚拜謝,陶天林揮揮手,衆人再拜哽咽而去。
陶天林看得心中好生酸楚,不覺又流了一陣眼淚,方才黯然幽歎,飄然離開了觀掃峰。
董武突然想起一件事,以目頻視群雄之中,嘴角動了幾次,但卻忍住沒有說出來,崆峒派掌門人“百丈翁”宋英忽然滿面羞愧,低頭飛馳離開了觀日峰。
靈空大師訝道:“宋施主,要往何處去?”宋英低頭不答,轉瞬不見。
董武待他去遠,方才笑道:“他有點事,要去照顧他兄弟,大師别攔阻他。
”
衆人更奇,問道:“誰是他兄弟?”
董武笑道:“各位真的太老實,竟不知道,他便是兩湖分堂堂主,乾坤手宋于非的胞兄?”
秦佑等盡都恍然,尹婆婆大怒,一頓鋼拐,道:“原來替飛雲山莊做奸細的竟然是他,老身卻放他不過。
”說着,便要提拐追去。
靈空大師連忙勸住,道:“他們手足之情,這也難怪,看他已存愧慚之念,何不姑隐惡迹,以待向善呢?”
衆人正勸尹婆婆,陶羽忽然拭淚而起,将短劍交還給秦佑,哽咽着道:“秦兄弟,咱們患難相逢,結拜一場,愚兄有句話,不知你願不願聽?”
秦佑一陣惆然,忙道:“大哥有什麼話,隻管吩咐。
”
陶羽幽幽歎息一聲,從項上解下那半枚全真金錢,道:
“我今日總算了無牽挂,唯一放心不下,是現在桃花島的君儀母子,不知她生育是男是女,你和茜妹回島之後,替我好好照顧她,我和她名份一場,無物為念,這東西是家父遺物,你替我轉交給她,也算得是件紀念。
”
秦佑迷惘地接過全真金錢,不解地問:“怎麼,大哥你不回島去了麼?”
陶羽苦笑一聲,輕聲道:“我此時心灰意冷,待安葬母親之後,也許四海為家,我……
我不想再回桃花島去了……”說到這裡,眼淚突又奪眶而出。
秦佑大驚,叫道:“大哥,你”
陶羽正色沉聲道:“好兄弟,你難道還不解得大哥一番傷心之情,定要叫嚷出來作什麼?”
秦佑惶恐地張目去望淩茜,卻見淩茜正和鬼師董武談得興頭,不覺心酸,啞聲問:“大哥,你連淩姑娘也”
陶羽含淚長歎道:“情孽無邊,唉!大哥的心已經盡碎,隻好辜負她一番濃情。
”
這時候群雄正一一在羅偉墳前叩拜緻謝,武林從此複光,人人都懷着無比興奮,淩茜笑嘻嘻跑過來,道:“你們猜易萍姐姐和司徒老前輩他們怎麼沒來?”
陶羽茫然搖搖頭。
淩茜笑道:“告訴你們呀!他們在魯西分堂陪着伍老爺子呢!鬼師董武剛才告訴我的,咱們一塊兒去接他們好麼?”
陶羽強忍鼻酸,微笑道:“你跟秦兄弟先去吧!我想獨個兒在這裡祭一祭爹的墳。
”
淩茜道:“那麼我也在這兒陪你。
”
陶羽搖頭道:“不!我心裡正煩,隻想一個人能夠靜一靜。
”
淩茜望望秦佑,淚水幾乎奪眶而出,連忙扭過頭去,假作與靈空大師說話。
淩茜想了一會,暗想必是陶羽見母親身故,太傷心了,要獨自偷偷哭一場,因此未再固執,自和辛弟以及靈空大師等先行離了觀日峰。
她臨去之時,兒自回頭叮咛,道:“羽哥哥,你要快些來啊!”
陶羽心為之碎,早己哽咽得不能出聲,隻揚揚手,低頭垂淚。
秦佑含淚低聲在他耳邊說道:“大哥,咱們兄弟一場,我知道不能攔你,但你想見兄弟的時候,就到少林寺來吧!”
陶羽一怔,但秦佑未等他開口,早已如飛疾奔而去。
淩茜一路暗懷鬼胎,行了大半路程,突然覺得不對,獨自急急奔回泰山。
待她一腳踏上觀日峰,不覺一愣,峰上空空,“早已沒有陶羽的影子,隻在羅偉的墓邊,又新添了個小巧的土墳,墳頭一塊石塊,莊着一張紙條。
淩茜心知不妙,縱身搶起字條,展開低聲念道:“見也匆匆,别也匆匆,離别雲天更幾重?如今揮淚去矣!歎聚散無常,忍者似水,辜負東風。
”念到這裡,淚眼朦胧,連紙上字句,也變得模糊不清了。
一陣風過,紙上潮痕斑斑,她分不出那究竟是溶化的雪花?或是自己的淚水?
本書到此,己告圓滿結束。
唯此一悲劇所産生的影響,以及男女主角間的幾段孽緣卻為二十年後的武林,造成了一則更加感人的故事,筆者當于續集拙著《聖心劫》中,再為詳述。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