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玉苓見她已經取出号箭,殺機頓起,玉腕疾探,“嗆”地從肩頭撤出了佩劍。
櫻兒奔到廊下,正舉起号箭要施放,燕玉苓冷哼一聲,抖腕輕揚,刹時一縷光華破空射起,淩空一旋!
慘叫聲起,櫻兒一顆頭顱,已骨碌碌滾到階下。
江瑤奔過來,見燕玉苓手握長劍,神色一片蒼白,嘴唇微微顫抖,似乎内心十分激動。
她駭然輕呼道:“好妹妹,原來你竟練成了‘駁氣禦劍’的上乘心法了?”
燕玉苓緩緩吐了一口氣,道:“事情已經鬧開了,索性一不作二不休,咱們快收拾她的屍體,一起到水牢去。
”
兩人合力将櫻兒屍體拖回房裡,用棉被裹住,放在床上,又洗刷了地上血迹,一切妥當,時已巳刻将近了。
燕玉苓揣好金牌,領着江瑤,匆匆直向後園水牢而來。
由西廂往後園,一路上但見祁連洞府門下,正忙忙碌碌,穿梭往來,大家見了燕玉苓,都微微躬身施禮,并未出聲盤查。
兩人掩掩藏藏,閃進後園,園中頓時沉寂,與外面熙攘之景迥然不同,那矗立着的鐵栅,黑黝黝直如城堡,顯得份外陰森。
燕玉苓在前,江瑤随後,緩步到了栅門外,正想叫門,蓦聞一陣沉悶的“隆隆”聲響,遙遙傳來。
那聲響恍如一輛沉重的車輛從附近馳過,其聲雖不尖銳,但震動卻十分劇烈,甚至連前面鐵栅也叮叮亂響。
“隆隆”之聲約持續了半盞熱茶光景,戛然而止,但停不許久,又再度響起,一連二次,方才歸于寂靜。
燕玉苓長長歎了一口氣,呢喃道:“午刻已經過了,内外府之間通路已閉,不知師伯得手了沒有?”
一橫心,從懷中取出金牌,伸手向鐵栅敲了三下,叫道:“哪一位輪守水牢,請打開栅門!”
叫聲甫落,隻聽一個冷冷的聲音接口道:“水牢禁地,憑令通行,敢問有令無令?”
燕玉苓等但聞其聲,不見其人,詫異地左右張望一陣,答道:“有包總管領下金色令牌。
”
那聲音道:“放在鐵栅頂端小方盒裡。
”
燕玉苓緩緩舉起令牌,摸索着鐵栅頂端,果有一個小小方形鐵盒,将令牌放進去,大小寬度,竟然一分不差。
她一面依言放下令牌,一面暗忖道:這兒不見有人,令牌放在盒内,不知由誰來檢查?
剛想到這裡,忽聽“嘶”地-聲響,那方盒突然自行移動,循着鐵栅如箭矢般滑向左側十餘丈外,盒身突止,就勢一翻,将令牌彈向鐵栅邊地面一個洞穴之中。
牌一入洞,“卟達”-聲,那洞穴立刻自動封閉,洞上綠草依舊,毫無一點異狀。
燕玉苓和江瑤面面相觑,心裡不約而同泛起一陣沉重之感。
皆因這等靈巧設計,不外戒備有人用僞造令牌冒進水牢,由此看來,祁連洞主對這水牢的戒備,可說嚴謹無比,她們能不能順利進入?已成疑問,即使進入了,又怎能制服守牢禁卒?怎能将羅玑救出牢來?
從地勢情形測度,所謂水牢,定然建築在那一灣水池的下面,但她們卻沒有料到,連把守鐵栅,檢查通行令牌的人,也藏在地底。
等候了約半盞茶之久,裡面聲息俱無,更不見有人來開啟栅門,燕玉苓暗懷鬼胎,向江瑤以目示意,各自提氣蓄勢戒備,同意兼顧着前後左右,準備必要時,隻好動手硬闖了。
哪知就在這刹那間,忽聽軋軋幾聲,從地底傳來,鐵栅門卻緩緩向兩側退開。
燕玉苓大喜,這無異表示,令牌已被驗明,的确是包天洛無意失落,給了她們千載難逢的機會。
江瑤迫不及待,當先跨進栅内,燕玉苓正要舉步,猛聽那冷冷的聲音喝道:“且慢,一牌僅許一人通行,你們兩人是誰持令的?”
燕玉苓一怔,高聲答道:“我是奉總管之命,送這位江姑娘進水牢另有公幹,包總管隻給一面令牌,并沒有提到一令一人的事。
那聲音接口道:“姑娘既是送人,請在栅外止步,山主曾有嚴令,一面令牌,隻準一人通行。
”
燕玉苓一時語塞,為難的望着江瑤,江瑤卻微笑低聲道:“你就在栅外等我吧!反正你去我去都是一樣。
”
燕玉苓無可奈何地點點頭,低聲叮囑道:“記住了,無論如何魯莽不得……”
江瑤擠擠眼睛,道:“放心,我知道。
”轉身循着小徑直向假山行去,那鐵栅門重又緩緩閉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