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扶風大鎮。
雙騎馳人鎮中,看見街上有一家酒樓,表飛龍便勒慢坐騎道:“咱們進去打個尖如何?”
勝雪紅道:“好。
”
兩人在酒樓門前下馬,将馬拴好,随即登上二樓,揀了個臨街的座頭坐下。
點過酒菜,麥飛龍喝着堂倌送上來的熱茶,眺望着窗外的街道,說道:“這地方,倒也相當繁榮。
勝雪紅道:“此鎮靠近渭水,故而往來商旅極多。
”
麥飛龍道:“鎮上百姓的生活好像都過得不錯。
”
勝雪紅道:“原是一塊富裕之地。
”
麥飛龍道:“但也有要飯的。
”
勝雪紅笑道:“哪地方沒有要飯的呢?”
麥飛龍道:“但這裡的要飯的與别處不同,居然拿着金碗向人乞讨!
勝雪紅一怔道:“你說笑話麼?”
麥飛龍搖頭道:“不,是千真萬确的事,就在斜對面那邊,一家鐵匠鋪的門口,看見了沒有?”
雪紅循着他所指方向望去,果見科對面的街上有一家鐵匠鋪,門口正站着一名中年叫化子!
那叫化子雖然穿得破破爛爛,但身體卻很健康,滿面于思,雄赳赳的一條漢子!
他手上捧着一隻金碗,正向那家鐵匠店行乞。
這時,一個光着胳臂,面帶畏懼之色的老頭子由鐵匠鋪内走出,向那叫化子的金碗裡丢人一塊碎銀,還向那個叫化子拱拱手,好像把那叫化子視為兇神惡煞。
那叫化子低頭看看金碗裡的碎銀,面上升起一抹冷笑,仍然站着不動。
老頭子面色變了。
勝雪紅訝然道:“怎麼回事?”
麥飛龍道:“是一名惡丐。
”
勝雪紅道:“他手上那隻金碗,很像是從武林競技大會上得來的呢!”
麥飛龍道:“所以人家才怕他。
”
勝雪紅冷笑道:“哼,倒沒想到武林競技大會的金碗還有這種好處!”
麥飛龍道:“我聽說丐幫的叫化子們一向都很規矩,不想變出了這個敗類。
”
勝雪紅向一名堂倌招招手,喊道:“堂倌,你過來。
”
堂館應聲而至,拱手一禮,笑道:“姑娘還要甚麼?”
勝雪紅一指街上那個惡丐,問道:“那是怎麼回事?”
堂館一望之下,面色大變,叫道:“糟了,他又來了!”
勝雪紅道:“他是誰?”
堂館成慌地道:“一個惡丐,武藝很高強,聽說在甚麼武會上打赢了,得了一隻金碗,他就利用它來向人勒索錢财,誰不給就挨打,而且給少了也不行,最少要一兩銀子才能使他滿意!”說着,連連控手,焦急萬分。
勝雪紅問道:“他一向都是在這個鎮上行乞的麼?”
堂館道:“不,是上個月來的,來的頭一天,他就在街上顯露本領,單手舉着一隻石獅子在鎮上走了一遍,然後就摸出那隻金碗向人要錢。
”
他說得氣急敗壞,舒了一口氣,才接着道:“他也上酒樓來向客人要錢,有次一位客人不肯給他,就被他一掌打得吐血-一等下他可能又要上來,兩位莫如暫時避一避吧?”
勝雪紅笑道:“不必。
”
堂館顯得十分着急道:“他可是蠻不講理的呀!
勝雪紅道:“果真他上樓來,我們也不會跟他講理。
”
堂倌道:“兩位衣着華貴,一定會被他看上,那時候不給他八兩銀子,是無法打發他走的!”
勝雪紅微微一笑道:“你等着瞧奴家如何打發他就是了。
”
麥飛龍道:“看,那鐵匠鋪的人又扔給他一塊銀子了,這次他總該滿意了吧?”
果然,那叫化子滿意了。
他把金碗裡的銀子納入懷中,旋即轉身朝酒樓走來。
堂倌登時渾身緊張起來。
戰戰兢兢道:“他來了!他來了!”
麥飛龍喝了一口茶,緩緩道:“他不來,我也要下去找他。
”
勝雪紅笑道:“奴家有個要求。
”
麥飛龍道:“請說。
勝雪紅嫣然一笑,道:“這家夥讓奴家來處置如何?”
麥飛龍一笑道:“好。
”
說話之間,隻見那惡丐已走到酒樓門前,他先在黑白二馬之前停步,伸手摸摸二馬,似乎對它們很欣賞,然後才舉步走入酒樓。
俄頃,樓梯“登登”響起來了。
樓上還有幾個食客,他們顯然都是過路的,對即将上樓的惡丐茫無所知,仍在縱情飲食。
惡丐現身了!
他們的面貌很威武,神情很冷峻,看上去确是個可怕的兇神惡煞。
堂棺面色發白,靠着牆壁僵立着,像一隻待宰羔羊。
樓上食客看見他上來,而且發覺他來意不善,不覺紛紛停止吃食,對他注視着。
麥飛龍和勝雪紅則故意裝着沒有見,輕蹑着手上的熟茶,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