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樣十足是個莊稼漢,但你隻要細心的看,就會看出他有一股“不凡”的氣質。
他走人房中,直趨床前,把頭湊到麥飛龍的面前,仔細的瞧了半天,笑道:“你氣色好多了!”
麥飛龍看他要湊得很近才能看清自己的臉色,心中暗覺好笑,當下放下碗筷,抱拳道:
“孟大叔,多謝你們父女相救!”
孟三彥笑道:“不用客氣,你這位同伴幫我修理籬笆,我都不向他道謝呢!”
麥飛龍轉望着牛長安,笑道:“牛兄,你沒事吧?”
牛長安朗笑一聲道:“沒事,咱們命不該絕,多虧這位孟大俠和孟姑娘相救,他們若是遲到半步,咱們就要在陰司裡相見啦!”
孟三彥接口道:“你們要謝,就謝小女好了,是他眼尖看見那兩個金身怪人要下手殺害你們,若是我啊,哈哈…”
他笑了幾聲,便轉去一座舊梳妝台前,取出火熠子,點亮一盞小油燈。
大白天裡,他卻說在房中點燈。
可見他的一雙眼睛的确有毛病。
他拿起油燈,擺頭左右搜望一番,才移步走近闆壁,把油燈挂上去。
孟凡連忙叫道:“不對,爹!”
但已遲了,隻聽“啪!”的一聲,油燈直堕于地,跌碎了!
孟三彥一楞道:“怎麼回事?”
孟凡噗嗤一笑道:“爹,那上面沒釘子,您怎麼攪嘛!”
孟三彥伸手去摸壁柱,嚷道:“怪事,我明明看見這上有一支釘子……咦,怎麼沒有了啦!”
孟凡笑得彎腰,道:“那不是釘子!那是一隻壁虎,已經被您吓跑了!”
孟三彥神色甚窘,歎了口氣道:“你這丫頭,為何不在這壁柱上釘一支釘子?”
孟凡笑道:“這間房間我們早就不用了,釘釘子幹麼!”
孟三彥聳聳肩,轉對麥飛龍苦笑道:“對不起,這間房以前是家母睡的,自從家母見背之後,我就很少進來,我……我記得這壁柱上似曾有一支釘子……”
麥飛龍強忍着笑,說道:“孟大叔眼睛不大好麼?”
孟三彥歎道:“是的,是天生的毛病,看東西模模糊糊一定要很近才看得清楚。
”
牛長安忽然笑道:“麥老弟,你難道沒聽說過這位孟大俠的名頭?”
麥飛龍窘笑道:“小可一向與家師蟄居深山,對當今武林高人确是所知有限……”
牛長安笑道:“這位孟大俠是武林五傑之一,‘半瞎子孟三彥’六個字,不知的人可說很少!”
孟三彥擺手道:“牛老弟别替我吹噓了,我孟三彥早就退出士林和武林,如今是養鴨之人了!”
他拉過一張圓凳,在床前坐下,接着笑道:“關于麥老弟的一切,方才我已聽牛老弟說過了,老弟确認武林金獅是華山派偷的麼?”
麥飛龍點頭道:“不錯!”
孟三彥道:“連天壁我也見過數次,想不到他竟是這樣的一個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麥飛龍道:“他和崆峒派有嫌隙,為了要打擊崆峒派的聲譽,竟不擇手段竊去了武林金獅,如今證據确鑒,他還不肯認帳,竟要蠻幹到底,真叫人齒冷!”
孟三彥問道:“你也斷定那兩個金身怪人是華山派的人麼?”
麥飛龍點頭道:“一點都不錯,前天半夜,他們在潼關出現,警告小可不許追究武林金獅的下落,昨天小可等三人上了華山,而下山不久,他們就又出現了,說小可沒聽他的話,所以要殺死小可,就憑這一點,已足夠證明他們是華山派的人了!”
孟三彥點點頭道:“如今你們決定聯合美人幫和崆峒派的力量去征讨他們華山派?”
麥飛龍道:“是的!”
孟三彥道:“你腿上的傷很重,最快也要一個月才能行動。
”
麥飛龍道:“騎馬也不行麼?”
孟三彥道:“絕對不行!”
麥飛龍皺眉道:“這怎麼辦?”
牛長安道:“這個不要緊,我替你跑一趟好了。
”
麥飛龍搖頭道:“不行,他們可能會在路上攔擊你,把你殺了。
”
牛長安道:“他們好像無意殺我,不然昨天那家夥把我打昏後,為何不下手?”
麥飛龍道:“他們不是無意殺你,而是打算聯手打倒我後,再一起動手。
”
牛長安搔搔頭道:“哦,是這樣的麼?”
麥飛龍點點頭。
孟三彥眨了眨眼睛,問道:“令師是在終南山麼?”
麥飛龍道:“是的。
”
孟三彥道:“我和令師也算是老朋友,已有多年沒見面了,這樣吧,由我護送牛老弟去見令師,把一切情形告訴他,由令師派人通知崆峒誠,你則在舍下養傷,怎麼樣?”
麥飛龍喜道:“好是好,不過太麻煩孟大俠了,叫小可心中不安。
”
孟三彥笑道:“不要這樣說,這一陣子我也靜極思動,很想到外頭去走走呢。
”
牛長安道:“孟大俠和在下離開此地後,萬一那兩個金身怪人來了,麥老弟一人如何應付?”
孟三彥道:“不用擔心,我孟三彥的住處,沒有人敢來侵犯的。
”
他轉望女兒笑道:“凡兒,萬-一那兩個金身怪人來了,你可以應付吧?
孟凡點頭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