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不錯的城鎮,他想。
杖每一點接觸到地面,有一種乾爽結實的感覺,四周已經有些寒意的冷,令人特别的振奮。
似乎全身的每個毛細孔叫這寒風一吹都清涼了起來,他長長吸氣又長長的呼出,心情相當的愉悅。
是晌午過後未牌時分,街道上的人并不多。
這種天氣,他笑了,真是睡覺的好時候。
柳夢狂彈了彈一身的布衣大步向前走,他已經聞到了酒的味道,就在不遠的地方。
而令他更高興的一點是,這裡很幽靜,似乎沒有什麼顧客光臨,真是可惜了,城裡的人難道不知道有這個地方,還是他們知道卻不願意來?
如果是後者,必然是有緣故,不是老闆怪就是酒太差,他往前一步又一步,鼻息可聞得更清楚更明白。
柳夢狂輕輕在心裡笑了,酒絕對不是。
二十年的狀元紅誰會說差來的,那一定是笨蛋,所以“帝王”差不多推敲出來,這裡頭那位掌櫃的一定是怪人,很怪的怪人。
“今天不想賣酒……”
柳夢狂的人才到門口,裡頭早有一聲很沈很粗澀的老嗓子喝道:“爺爺我心情不好。
”
心情不好?當何老頭說出句話時,一向立刻門外有人走,當然除了那些特别來找碴的小子以外。
“心情不好才要有人陪着一杯。
”
柳夢狂淡笑着跨了進來,天下可沒有哪一條路、哪一個人、哪一件事、哪一句話阻止“帝王”想走的方向。
就算是女人的澡堂,他是個瞎子都敢進去。
何老頭慢慢轉過了身,背後這家夥是來找碴的?整座海風城有誰不知道他的規矩?
找碴!好極了,爺爺今天心情不止是不好,簡直是大大的遭透了,你這小子來得好,好極!
但是當他整個身子調轉過來,也凝着一雙老眼看清楚了背後這個人物,全身的肌肉都為之震動。
帝王!
“帝王”柳夢狂這個傳奇人物就在眼前。
何老頭吞了一口口水,還沒來得及說話,柳夢狂已經先笑了道:“你知道我是誰?因為從你方才轉過身來,肌肉的震動可以明白你心頭的震異……”
何老頭注意在聽着每一句話。
他聽說柳夢狂“帝王的心”比天下任何一雙明亮的眸子還要看得清楚任何事。
因為柳夢是以心看心。
他也聽說過柳夢狂每一句話都是生命的哲理,更是你能在江湖活下去的至理名言。
“當我人在外面,你是背對着我聽得見?”柳夢狂一笑道:“好耳力,好精純的内力,是行家高手……”
柳夢狂坐了下來,淡淡道:“行家高手指的是殺手一界,因為你們的神經不同,敏銳度也不同。
”
何老頭已經擺上了酒,是兩狀元紅,各一!
“狀元紅,狀元紅……”
柳夢狂似乎沒有不知道的事,道:“狀元殺手,殺手狀元,瞧來那位容大先生曾經來過?”
話停手,拍碎了封泥。
何老頭很仔細的看着,沒半點塵飛。
“我想容狀元也有這點能力,氣機内斂于虛空,出手似有若無在‘有’與‘沒有’之間随心所至?”
柳夢狂大笑了,道:“别談這些無聊事,喝酒!”
他果真大口喝了起來,何老頭二話不說的拍了封泥也陪着大口灌飲,他還能說什麼?
狀元和帝王是不是一定會見面?
見面的結果呢?
賀波子殺了“卒帥”晏蒲衣,被稱殺手界天下第一。
如果容狀元殺“帝王”,那必是搶破賀波子的風采。
他歎了一口氣,似乎已然看見兩人決戰的情形。
一個是有一雙絕妙天下耳朵的狀元,一個是有一顆震駭世間的心的帝王,這又會是怎的一戰?
一酒喝不了多久已空。
柳夢狂含笑的站了起來,放下銀子轉身離去,半點也不勉強,就像平常在任何一間酒館裡一樣。
何老頭的眼中已經掩藏不住有一份的尊敬。
帝王就是帝王,在天下任何地方面對任何人都一樣。
他笑了笑,忽然覺得這間陰暗的小酒館偉大了起來,因為這裡一天内來了狀元,也來了帝王。
帝王永遠是帝王,狀元也永遠是狀元。
無論到了哪裡,狀元永遠是第一,包括殺人。
皮俊根本不想跟那個金鬼聊天,甚至連對方的面具也懶得去摘下來。
“反正你沒臉見人……”皮大堡主的理由是:“哥哥我瞧了反而難過,萬一吃不下飯,那豈不是被你報複了?”
金鬼的一張臉在面具後早就氣歪了,恨恨道:“那你把我帶來間破屋子的目的是什麼?”
“當釣餌……”皮俊哈哈笑道:“那條大魚當然是狀元了。
”
容大先生出馬的事他們已經知道了?
金鬼重重一哼,嘿嘿道:“小子,你别太得意,以容先生的能力一百個你也擋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