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梧羽醒來時是在大街上。
五花大綁的被放在一台平車上頭,加上點了七處穴道,除了眼睛、嘴巴和脖子能動以外,簡直是像石頭。
在這種天氣不差的黃昏,這條原本人來人往的熱鬧大街上,為什麼沒半個人圍過來?
甚至沒有半點“人”的聲音?
這是怎麼一回事?晏大小姐不由得害怕起來,她一怕嘴裡可就罵着一個男人的名字:
“柳帝王,你這個狼心狗肺殺千刀的家夥,怎麼不早點下地獄去!”
她喘了一口氣,又大罵了一陣,再喘氣再罵。
有多久?
咱們晏大小姐沒去管它,反正忽然間有一張面孔和一道聲音鬥然出現了她一跳。
“罵的好!”蕭遊雲冷沉沉的笑道:“罵得太好了!”
晏梧羽眯起了雙眼,訝呼道:“蕭遊雲,你……”
“我又回來了,你很驚訝是不是?”蕭遊雲哈哈哈很邪異的笑着,大聲說道:“很好,不管是誰把你綁在這裡,是送上門來的大禮物!”
他邊說着邊伸手一扯拉斷的繩索,接着一把提起全身穴道被點制的晏大小姐,冷冷道:
“正好陪我上路!”
晏梧羽雙眉一沉,冷哼道:“你想做什麼?”
“去一個地方!”蕭遊雲的聲音可是充滿了怨恨,道:“在那裡有你想見到的柳帝王,也有你不想見到的宣雨情。
”
他沉沉的笑聲轉為怒笑,道:“更有一個我想砍殺的柳夢狂!”
上次一敗,敗得好慘好慘,蕭遊雲恨死了柳夢狂。
甚至連在做夢時都夢見自己殺他一千刀一萬刀。
柳夢狂,果然言人在夢中發狂。
晏梧羽睜瞪一雙眼,叫道:“你想利用我?呸!别想了,柳帝王那個沒人性的家夥才不會理會你!”
“是嗎?”蕭遊雲邪異的一笑,緩緩道:“我倒覺得你是一顆很好的棋子,好到姓柳的會拿他自己的命來交換。
”
這可不是晏梧羽想要的事。
她恨柳帝王這個冤家,因為愛得太深。
所以,會讓柳帝王死亡的事她打死也不幹的。
蕭遊雲已經開始前進,晏大小姐不由得悲傷起來,自己被人家扣拉着前進,難道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她看看四周,家家戶戶門窗緊閉。
該死,天下的英雄好漢都到那裡去了?晏梧羽的肚子在大聲叫罵着,難道全部死在外頭沒一個進趙城?
晏大小姐歎了一口氣,眼瞳孔裡卻映出了一個人。
一個在街道那端踽踽獨走,手上有一把劍的男人。
一個真正的男人。
晏梧羽的眼睛亮了,因為這個男人的手上有一把真正的劍,聞人獨和他的獨笑鬼劍。
蕭遊雲的瞳孔卻開始收縮。
全身的肌肉繃緊了起來,就像鬥狗發現了對方般的,忍不住喉頭裡沉悶發出了一聲又一聲無意義的怒意。
聞人獨笑一點改變行進路線的意思也沒有,直線而來,到了一丈終于停住了步子。
他看見蕭遊雲,也看見他手中的晏梧羽。
晏梧羽,“卒帥”晏蒲衣唯一的女兒、唯一的後人。
不管晏蒲衣曾經是怎樣個有野心的人。
最少在“劍”上的造詣值得令人尊敬。
所以,他的後人誰也不能欺侮淩辱,這是宗師對宗師之間不是筆墨言語說明的情誼。
“放了她,你走!”聞人獨笑簡單的道:“你是蕭天地的兒子,不應該做這種丢臉的事!”
蕭遊雲雙目冷冷一翻,他可不是見了對手就挾着尾巴逃走的小狗,十足十,他是鬥志盈揚的大鬥犬。
“我先要知道一件事!”蕭遊雲在這種情況下猶能思考整件事情的關鍵,道:“你是無意中在現在來這裡,還是有意的情況下來的?”
這關系着非常重大動手與否的問題。
聞人獨笑很少向人解釋事情,一向是話出如令,但是這回他破了一次例,為的是蕭天地也真是一号人物。
“有人引我來!”聞人獨笑回答完這五個字後,手指已經放在劍柄上,冷冷雙目,冷冷殺意。
蕭遊雲的眼眸一樣冰冷,全身一樣滿滿的肅殺。
但是,他也同樣是個聰明人。
“是誰把你綁在這裡?”他問着晏梧羽。
最少就算要出手也非得把事情搞清楚不可。
“哼,是誰我倒不知道。
”晏梧羽咬牙道:“不過,我知道的是彭子郭那老賊擒扣了我送到三個女人面前……”
她不認識潘離兒,也不認識火焰雙虹。
但是她記得那間屋子。
“挺大的一間屋子,是用黃色璃瓦鋪頂……”晏梧羽哼哼冷笑道:“隻要本姑娘活着,一定翻遍趙城找出它來。
”
蕭遊雲現在是十足的明白了。
自己真的隻是人家手上玩弄的一粒棋子。
為了“将死”對方,這粒棋子随便就可以犧牲。
他不願做棋子,一向都不願意。
“如果有人想把我當成棋子在玩弄……”蕭遊雲無時無刻不對自己說着這句話:“這會是一粒有毒的棋子,專門毒殺那些自以為是下棋的人。
”
現在,他二話說的拍解開晏梧羽的穴道,說話的對象卻是聞人獨笑,道:“我并不是怕你,也不是怕你的劍……”
聞人獨笑沒有表情的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