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觸即發,柳鶴亭雖不知對方武功如何,但一敵三,心中并無半分畏怯之意,隻是聽到戚氏兄弟在身後不住嘻嘻而笑,竟無半點上前相助之意,心中不禁奇怪。
但轉念一想,又自恍然。
“是了,我方才想看看他兄弟的武功,此刻他兄弟想必亦是想看看我的武功了。
”轉目一望,陶純純秋波凝住,心中不覺大為安慰,似乎她不用出手,就隻這一份情意,便已給了他極大的助力和勇氣。
不等他話聲說完,黑穿雲左手一弓弦,突地彈出,唿地一聲,直點柳鶴亭右肋大穴。
但此刻卻用的“空點镢”
手法去點穴道。
柳鶴亭知道這兩人既敢用這等外門兵刃,招勢必定有獨到之處,劍眉微軒,胸腹一吸,肩頭一側,右掌自黃金弓影之中穿去,前擊黃破月胸下,左掌卻自肋後穿,五指其張,急抓黑穿雲玄鐵長弓之弦。
這一招兩勢,連消帶打,時間部位,俱都拿捏得妙到毫颠。
這二人,乍一出手,便是聯手齊攻,而且黑穿雲右手握弓,黃破月卻用左手,刹那之間,隻見一人左手弓,一人右手弓,施展起來,竟是暗合奇門八卦,生消彼長,虧損盈虛,一絲不小心,忽地黑穿雲長弓一抖,閃電般向柳鶴亭當胸刺來,弓雖然無刃,但是這一弓點下去,卻也立刻便是穿胸之禍。
就在這同一刹那間,黃破月嘻嘻一笑,長弓“呼”地一揮,弓頭顫動中,左點右刺,雖僅一招,卻有兩式!封住柳鶴亭左右兩路!
兩人夾攻,竟将柳鶴亭前後左右,盡都包于弓影之中,這招之犀利狠毒,配合佳妙,已遠非他兩人起初動手時刹那一招可比,竟叫柳鶴亭避無可避,躲無可躲。
他心中一驚,突地長嘯一聲,劈手一把抓住黑穿雲掌中的長弓,奮起真力,向前一送,黑穿雲那老巨大身形,竟站立不穩,蹬,蹬,蹬向後連退三步。
柳鶴亭向後一奪,那知黑穿雲身形不穩,但掌中玄弓,卻仍不脫手,腳步方定,突地馬步一沉,吐氣開聲,運起滿身勁力,一心想奪長弓。
柳鶴亭劍眉一揚,手掌一沉弓頭上挑,黑穿雲隻覺一股大力,自弓身傳來,掌中長弓,險險地把持不住,連忙運盡全力,往下壓去。
柳鶴亭揚眉一笑,手掌呼地一揚,亦将弓頭下壓,黑穿雲一驚之下,連忙又運力上挑,柳鶴亭冷笑喝道:
“還不脫手!”手掌再次一沉。
隻聽“崩”地一聲聲響,這柄玄鐵長弓,竟禁不住兩人翻來覆去的銳力,中斷為二,黑穿雲手中的半截玄弓,被這大力一激,再也反持不住,脫手沖天而上。
那碧羽鹦鹉吱地一叫:“小翠可憐……不要打我……”
遠遠飛了開去。
柳鶴亭手握半截長弓,忽聽背後風聲襲來,腳步微錯,身軀半旋,一招“天星橫曳”,以弓作劍,刷地向黃破月弓影之中點去。
黃破月本已他這種神力所驚,愣了一愣,方自攻出一招,此刻柳鶴亭又是一招連消帶打地反擊而來,他長弓一沉,方待接招,那知柳鶴亭地手腕一振,“當”地一點,在弓脊之上,點了一下。
黃破月方覺手腕一震,那知柳鶴亭掌中斷弓,竟原式不動地削了下來,輕輕地在他左臂“曲池”穴上一點,黃破月隻覺臂上一陣酸麻,長弓再也把持不住,“噗”的一聲,掉落地上。
柳鶴亭隻施出一招,而且原式不動,便将黃破月穴道點中,旁觀群豪,不覺相顧駭然,這原是霎眼間事,筆直沖天而上的半截斷弓,這時又直堕下來。
柳鶴亭初次出手,便敗勁敵,不覺豪氣頓生,仰天朗聲一笑,掌中半截鐵弓,突也脫手飛出,一道烏光,驚虹掣電般向空中落下的半截斷弓迎去。
隻聽又是“铮”地一聲響,兩截斷弓一齊遠遠飛去,橫飛數丈,勢道方自漸衰,“噗”地一聲,落在那道山澗之中,濺起一片水珠,卻幾乎濺在負手旁觀的“花溪四如”身上!
隻聽“戚二氣”哈哈一陣大笑,拍手道:
“好極,好極,這一下叫花子沒了蛇弄,做官的丢了官印,我看你們的‘黃翎黑箭’,以後隻能用手丢着玩玩了!”
陶純純又自悄悄走到柳鶴亭身側,輕輕一笑,低聲說道:
“想不到那一掃簡簡單單的‘天星橫曳’,到了你手上,竟有這麼大的威力!”
柳鶴亭微微一笑,他不慣被人稱贊,這時竟面頰微紅,心中想說兩句謙遜的話,卻不知該如何出口!
那知陶純純一笑又道:
“可是剛剛我真替你捏一把汗,你知道不知道你有多危險!”
柳鶴亭微微一愣,道:
“還好嘛!”
陶純純秋波一轉,輕輕笑道:
“方才若是那黑雲勁力比你稍強,甚或和你一樣,你雖然抓住他的長弓,卻無法将他的身形沖退,那麼你背後豈非被那黃破月點上兩個大窟窿。
”
柳鶴亭心頭一凜,聽陶純純又道:
“假如他兩人使的不是長弓,而是利刃,你那一把抓上去,豈非連手指也要折斷,唉!你武功雖好,隻是——隻是——”
她一連說了兩句“隻是”,倏然住口。
柳鶴亭脫口問道:
“隻是什麼!”
陶純純輕輕一笑道:
“隻是大意了些!”
柳鶴亭也不知道她本來說的是不是這句話,但細細體味她言中之意:“若黑穿雲勁力和我一樣……他們使的若是利劍……”越想越心驚,呆呆地站了半晌,卻已出了一身冷汗。
他卻知道交手對敵,武功雖然重要,但對敵經驗,卻亦是制勝要素之一。
武功雖高,怎曾奈方出江湖,根本未曾與人動手,臨敵變招間,有許多可制制敵先機的機會,稍縱即逝,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