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
你一樣是我最好的朋友,因我喜歡的是你的人格和武功,别的事,我都不會放在心上。
”隻有她這樣坦白與率真的人,對一個初次謀面的男子說出如此坦白和率真的言語。
白衣人冰冷的目光,又轉為溫柔,無言地凝注着那青衣少女,良久良久……突地縱聲狂笑起來。
青衣少女心中一驚,倒退半步,她吃驚的倒不是他笑的清朗和高亢,而是她再也想不到生性如此孤僻,行事如此冷酷,甚至連話都不願多說一句的絕頂劍手,此刻竟會發出任性的狂笑。
狂笑聲中,他緩緩擡起手掌……手掌與青銅面具之間,距離相隔越近,他笑聲也就越響。
青衣少女深深吸了口氣,走上一步,拉住他的手掌,道:
“你若是不願讓我看到你的真面目,我不看也沒有關系,你又何必這樣笑呢?”白衣人笑聲漸漸微弱,卻仍含笑說道:
“你看到我笑,覺得很吃驚,也很害怕,是不是?”青衣少女點了點頭。
白衣人含笑又道:
“但你卻不知道,我的笑,是開心的笑,有什麼值得吃驚,值得害怕的?你要知道,我若不是真的高興,就絕對不會笑的。
”
青衣少女動也不動的握着他的手掌,呆呆地愣了半晌,眼廉微合,落下兩滴晶瑩的淚珠。
白衣人笑聲一頓,沉聲道:
“你哭些什麼?”
青衣少女俯下頭,用衣袖擦了擦面上的淚珠,斷續的道:
“我……我也太高興了,你知道麼?自我出生以來,從來沒有一個人對我這麼好過。
”
白衣人目光黯然,良久方自長歎一聲,兩人默默相對,俱都無語。
要知道這兩人身世遭遇,俱都奇特已極,生性行事,更是偏激到了極點,他們反叛世上所有的人類,世人自也不會對他們有何好感。
于是他們的性格與行事,自然就要偏激,這本是相互為因,相互為果的道理。
世上生性相同的人雖多,以世界之大,卻很難遇到一起,但他們若是偶然遇到一起,便必定會生出光亮的火花,因為他們彼此都會感覺到彼此心靈的契合,于是魂的接近,青衣少女與白衣人也是如此。
靜寂,長長地靜寂,然後,又是一聲沉重的歎息,白衣人移動了一下他始終未曾移動的身軀。
緩緩歎息着道:
“你可知道,我也和你一樣,有生以來,除了練劍沒有做過别的事。
隻不過我比你運氣好些,能夠有一個雖不愛,但武功卻極高的師傅……”。
青衣少女仰望着他的臉色,歎道:
“難道你有生以來,也沒有一個人對你好,真愛過你!”白衣人目光投落在地上,兩人目光相對。
青衣少女突哦了一聲,道:
“我知道了,你之所以不願将真實面目示人,就是因為你覺得世人都對你不好,是不是?”白衣人凝注着她,手腕一揚,将面上的青銅面具霍然扯了下來。
青衣少女一聲驚呼。
白衣人緩緩道:
“你可是想不到?”青衣人少女呆呆地瞧了他半晌,突又一笑道:
“我真是想不到,想不到,太想不到了。
”
朦胧的夜色,朦胧的星光,隻見雪衣人面容,竟是無比的俊秀,無比的蒼白。
若不是他眉眼間的輪廓那麼分明,若不是他的鼻梁有如玉雕刻那般挺秀,那麼這張面容便甚至有幾分娟秀如女子。
青衣少女仍在凝注着他,白衣人微微一笑,擡起手掌,戴回面具,青衣少女垂首輕笑道:
“你若是醜陋而殘廢,那麼你戴上這種面具,我絕對不會怪你,也絕不會奇怪,可是你……”她含羞一笑,又道:
“你現在為什麼還要戴它,實在讓人猜測不透。
”白衣人薄削而堅顔的嘴唇邊,輕蔑地泛起了一陣譏嘲的笑意,緩緩道:
“你想不透麼?我不妨告訴你,我不願以我的真實面目示人,便是因為我希望人人都問我,我戴上面具後,無論和誰動手,人家都要對我畏懼三分,否則以我這種生像,還有誰對我生出畏懼之心!”
他哂然一笑,接口又道:
“你可知道昔日大将軍狄青的故事,這便叫做與敵争鋒,先寒敵膽,你懂了麼?”
青衣少女似悟非悟地點了點頭,口中低語:“與敵争鋒,先寒敵膽……”霍然擡起頭來,大聲說道:
“這固然是很聰明的辦法,可是,你是不是覺得有些不公平呢?”白衣人微皺雙眉,沉吟着道:
“不公平,有什麼不公平?”青衣少女緩緩道:
“武林人物交手過招,應該全憑武功的強弱來決定勝負,否則用别的方法取勝,就都可以說是不正當的手段,你說是麼?”
白衣人目光一垂,愣了半晌,卻聽青衣少女接口道: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到過:‘毋嬌毋躁,莫欺莫許,公平堂正,雖敗猶榮。
’
這四句話,我從小到大,卻不知已聽了多少遍,爹爹常對我說,無論在任何情況下,也不要忘了這四句話,莫要堕了毆門世家的家風!”白衣人面色突地一變凜然道:
“江蘇虎丘,飛鶴山莊莊主是你什麼人?”青衣少女微微一笑,道:
“無怪我爹爹常說我大伯父的聲名,天下英雄皆聞,原來你也知道他老人家的名字……”
白衣人挺秀的雙眉深皺,明銳的目光突黯,緩緩垂下頭去,喃喃道:
“想不到,想不到,你竟然是毆門世家中人……”
語聲一變,凜然道:
“你可知道飛鶴山莊,此刻已遇到滔天大禍,說不定自今夜之後,飛鶴山莊四字,要在武林中除名!”
青衣少女面色亦自大變,但瞬即展顔笑道:
“西門世家近年雖然人才衰微,但就憑我大伯父掌中的一柄長劍,以及他老人家親手訓練出的一班門人弟子,無論遇着什麼強仇大敵,也不會吃多大的虧的,你說的也未免太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