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善于使用各種毒藥,往往使瓦刺兵馬不戰而亡……
“也先久攻京城不下,便決定退兵,這個年輕人孤身一人,千裡相随,暗中伺機救回皇帝,但終于未曾得手,隻探知太監喜甯是也先的密探。
是以于大人得以斬殺喜甯,以絕瓦刺野心。
第二年,瓦刺将皇帝放回,那年輕人也一直護送皇帝至京城。
他不願為官,悄然返家,準備成親……”
尹世仁大聲道:“亂世則出,太平則隐,此人真是大丈夫。
真豪傑!尹某若得一睹此人英風神采,生平無憾!”
王毛仲冷冷哼了一聲,又繼續往下講:
“這年輕人興沖沖地一路往回趕。
就近先去那姑娘的家,走到圍牆外,卻聽到園中一陣笑鬧聲。
其中一個女孩子的聲音聽起來很熟悉,是那姑娘的,而另外一個聲音,則頗為粗重,顯見是一年輕男子的……
“他躍上樹枝,隐在葉間偷偷看去,卻見花叢之中,兩個青年男女正在互相追逐打鬧,那女子穿的是大喜之期的吉服,挽着髻頭,正是那個姑娘、他的未婚妻子。
而那個年輕男人,則是新郎打扮。
男的一邊跑着,一邊回頭取笑,那姑娘則緊追不舍……
“這年輕人看得傻了,待到那姑娘終于追上新郎,撲倒在草地上時,更是心神鼓蕩,竟從樹上跌落下來,落在園中。
”
尹世仁冷笑道:“這年輕人好沒出息。
若是換了我姓尹的,早就闖将過去,一刀一個,殺了幹淨。
”
影兒跳起來喝道:“你胡說八道!”
尹世仁昂然道:“男人、女人并無區别!男人負心,自然該殺,女子負心,難道就不該殺麼?”
影兒氣得直哆嗦:“你……你知道個屁!”
王毛仲低聲喝道:“影兒,閉嘴!”
影兒憤憤地坐了下來,惡狠狠地瞪着尹世仁。
王毛仲幹咳了一聲,幹巴巴地接着往下說:
“那年輕人跌落下來,驚動了園中的兩個人。
那姑娘隻叫了一聲‘大哥’,便跳起身想迎上去。
她已認出那年輕人正是她那征戰在外、兩年未歸的未婚夫。
可那年輕人卻飛快地撕下一片衣袖扔在地上,飛身跳出牆外。
那姑娘追到牆外,已不見了那年輕人的影子,急怒攻心,暈倒在地,那新郎也吓昏了過去。
”
一個船夫罵道:“真沒出息。
”
另一個船夫也道:“男子漢大丈夫敢做敢當,一吓就昏了算什麼?”
另兩個也同聲笑道:“膿包、膿包。
”
尹世仁笑罵道:“你們幾個亂吵吵些什麼?靜下來,聽王老前輩講下去。
我聽出些味道來了,看來這裡邊還有許多古怪呢!”
影兒一句罵人的話湧到了嘴邊,卻忍住了沒罵出口,隻是瞪着尹世仁,看樣子真恨不能殺了他。
王毛仲還是用他那種一成不變的冰冷的聲音接着往下說:
“那姑娘的父親也追了出來,叫起莊中上下人等,向各個方向搜索,結果卻都沒找到那個年輕人……
“那個新郎這時也醒了過來,卻是那姑娘房中的一個丫頭,名叫‘阿鴿’,生得方面大耳,體格魁偉,嗓音也很粗重,而且生性也極頑皮。
“這天,那姑娘正在房中,對鏡偷試吉服。
那年輕人曾托人捎書回家,說不日即可歸來,那姑娘心中自然十分喜悅。
不料阿鴿竟也偷偷穿上新郎的衣衫,笑嘻嘻地跑去臊她。
那姑娘自然羞急,便一路趕着要打阿鴿,追到花園裡,被她的未婚夫看見了……”
影兒嗚嗚低聲哭了起來,哭得傷心至極。
哭聲在迷茫的月光水波間流動,讓每個聽見的人都感到了哀傷。
四個船夫都開始歎氣,開始發表他們的見解:
“媽的,這種事兒誰也怪不上。
”
“那年輕人在外征戰之日,想必日夜将那姑娘挂在口頭心裡,一旦他看見那等情形,自然會跑。
”
“換了我,隻怕更糟。
”
“這他媽的就是命!”
“王老爺子、柳姑娘,适才我們兄弟四人多有冒犯。
還請兩位見諒,大人不記小人過。
”
影兒哭得更傷心了。
柳紅橋長歎一聲,道:“影兒,别哭了。
”
誰都明白,王毛仲講的“那個姑娘”,就是柳影兒的姐姐柳依依。
尹世仁一直沒有說話,但他搖槳時的動作已變得僵硬了。
王毛仲沒有理會周圍的喧鬧,他還是閉着眼睛,慢慢地講他的故事:
“那年輕人不見了,兩家人都快急瘋了,那女子更是米水不進,尋死覓活的。
她父親隻好發下水陸英雄帖,照會天下英雄,幫其查找此人,但未曾說明原因。
她父親終日不敢離開女兒,怕她尋短見。
那年輕人的父親為了尋找兒子,更是走遍了北疆南荒、西域東海……
“那個叫阿鴿的丫環,雖然沒人責罵她,她還是在某天深夜,摸到花園裡,投井自盡,從此這口井就被封了……
“一年過去了,兩年過去了。
他們始終沒有找到那個年輕人。
那姑娘的心也死了,于是就到上萬山尋了一家尼庵,出家為尼。
年輕人的父親萬念俱灰,中風偏癱,不能行走……”
影兒泣道:“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