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一般追了上去。
鄭願放馬疾馳了片刻,看看身後,已不見了青衫書生,不由悄悄松了口氣,下了馬,拍開宋捉鬼的穴道,冷笑道:“醒了沒有?”
宋振鬼被他扛在肩上,一路颠簸,早已吐了個亂七八糟,焉能不醒?
宋捉鬼歎了口氣,苦笑道:“我是不是又胡說八道了?”
鄭願歎道:“你總算還有點自知之明,隻是你吐得我背上滿是髒東西,這身衣裳你總得陪我。
”
宋捉鬼喃喃道:“我是不是說了些很難聽的話?……
我記得好像還跟一個人吵過嘴。
”
鄭願道:“這次還好,說的話不不算最難聽的。
”
宋捉鬼神情有點發木,聲音也顯得有氣無力的:“對不起,鄭願,我好像總是在給你添麻煩。
”
鄭願柔聲道:“沒關系,下次我也找個機會給你添一點麻煩。
”
他們牽着馬,慢慢走着。
太陽已快西沉。
淡淡的秋意在淡淡的暮色中似乎顯得加深了。
宋捉鬼道:“我告訴你,那本秘笈很奇怪。
”
鄭願道:“怎麼個奇怪法?”
宋捉鬼道:“粗看起來那裡面記載的武功是瞎胡鬧,細想起來卻十分玄妙高深,連我自己都看不懂。
”
鄭願道:“是波斯武學?”
宋捉鬼道:“好像不是,有點…·有點像魔教的邪術。
”
鄭願動容道:“真的?”
宋捉鬼道:“我也吃不準,……秘笈我已記住了,你想不想學?”
鄭願道:“不想。
”
宋捉鬼道:“為什麼不想?”
鄭願微笑:“我想這本秘笈很奇怪,似乎那個人的目的就是希望秘笈能流傳似的。
”
宋捉鬼呆住,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鄭願沉聲道:“你仔細想想這一個月來發生的事情,是不是有點奇怪?”
宋捉鬼不說話了,悶着頭想了許久,才歎道:“是有點奇怪,首先,血鴛鴦令的人如果想抓我去翻譯秘笈,沒必要由高家派人去動手。
”
鄭願點點頭,道:“不錯,高家久已不出江湖,但一直在暗中積蓄實力,血鴛鴦令的人将玉觀音送還給高家,讓高家重新得勢,似乎沒什麼好處,因為血鴛鴦令不能控制高家。
”
宋捉鬼道:“第二點值得懷疑的是,他們沒必要将我安置在浴仙樓,也沒必要非讓李婷婷呆在我身邊不可。
”
鄭願道:“他們好像是有意讓我找到你。
”
宋捉鬼道:“李婷婷并非他們的人,但對浴仙樓的地道很熟悉,蘇想容和鐵線娘是快活林的人,這些血鴛鴦令會不會都已知道?”
鄭願道:“如果猜測屬實,那麼,他們是故意讓秘笈公布于江湖,讓快活林的人或高家取走,以後為争奪這本秘笈,江湖上勢必會亂一陣子,他們需要的就是這個。
”
宋捉鬼道:“不錯。
”
鄭願道:“但神功自秘,他們以一本武學秘笈為代價換取一次機會,是否合算?”
宋捉鬼想了想,道:“合算!”
鄭願苦笑:“我隻怕這本秘笈是假的,至少也有部分是假的,得到秘笈的人若修習秘笈上的武功,也許會出事。
”
宋捉鬼斷然道:“不會,絕對不會。
”
鄭願柔聲道:“老宋,你先停一段時間,看看高家練功後果如何再作打算,怎麼樣?”
宋捉鬼遲疑了半晌,才歎道:“好吧,我聽你的。
”
宋捉鬼看着鄭願,憨笑道:“你最近怎麼樣?”
鄭願微笑道:“很好,好得不能好了。
”
宋捉鬼道:“緊趕一程,明天晚上到青州,你又可以和老闆娘叙舊了。
”
鄭願微笑道:“老闆娘不在了。
”
宋捉鬼吃了一驚:“死了?”
鄭願道:“反正永遠不會出現了。
”
宋捉鬼眨了半天眼睛,還是沒再問下去,轉了話頭:
“那個小石榴現在在哪裡?”
鄭願道:“在金陵,和秦中來在一起。
”
宋捉鬼驚得合不攏嘴:“老秦見時變得憐香惜玉了?”
鄭願淡淡地道:“女人沒什麼好談的……你見過那尊玉觀音沒有?”
宋捉鬼道:“沒有。
”
鄭願道:“你在濟南那段時間,一直沒發現是誰在暗中策劃一切的?”
宋捉鬼恨恨地道:“沒有,……血鴛鴦令方面,我見到的地位最高的是一個使者,是個女人,還有,那個令主似乎也在濟南,就在浴仙樓裡發号施令。
”
鄭願低聲說:“你見沒見過孟嘗公子?”
宋捉鬼道:“一直沒見,這個人很可疑?”
鄭願苦笑道:“隻可惜我找不到一點證據,也許他在這次交易中隻扮演了一個小角色,但我還是不太相信。
”
宋捉鬼道:“你憑什麼這麼認為?”
鄭願沉吟半晌,才苦笑道:“賊響馬和他是好朋友,六月底賊響馬突然來濟南,明面住在孟嘗公子家裡,第二天就在辣魚場裡對我下了毒。
”
宋捉鬼渾身一震:“響馬下毒害你?”
鄭願道;“不錯,結果是他剛走,呂傾城就和四個血鴛鴦令的殺手趕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