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着臉色道:“大姐,明天小妹不去行嗎?”
雙劍貴妃甚為訝然道:“你,你不去?”
冰姬也有點意外道:“這是你惹下來的事,去洞庭向血屠夫師徒打招呼自認不是,都該由你出面,我跟大姐兩個,嚴格說來也不過是兩名陪客而已,你不去,我跟大姐去做什麼?
敢不聽師父的話,不去你就不去好了!”
夏紅雲又轉向冰姬苦着臉道:“二姊,您又跟小妹為難了,二姊,您想想看,芙蓉仙子雖然不願開罪血屠夫,但是,血屠夫難道就敢招惹咱們師父芙蓉仙子不成?所以說,這次洞庭之行,不過是一種禮節而已,人到,等于禮到,血屠夫師徒見到二位姐姐可說面子十足,小妹留下來,他們師徒以為小妹畏罪隻有更高興,反過來說,如果小妹也去了,快刀辛立那厮在看見小妹之後,也許會愈着愈起火,而小妹的脾氣又壞,到時候,萬一兩下裡一個彼此不順眼……”
冰姬堅持道:“不行!你丫頭無論如何非去不可,你不去,大家都别去,簡單得很!你丫頭倒想得好,哼,可惜世上沒有這等便宜事!”
夏紅雲眼見二師姊這邊已經是此路不通,乃又轉向大師姊道:“大姊,小妹還是求您好,二姊心腸太硬了。
”
五月花夏紅雲預先所下的那支伏兵,現在開始發揮它的微妙力量了。
剛才,她說:大師姊,您的棋本來可以赢的,可惜最後卻因一念之慈反勝為敗。
而今,她意思則是說,二師姊心腸太硬,還是您大師姊的心腸軟些您,大師姊,剛才不是已經承認過這一點嗎?
所以,現在的雙劍貴妃,就不得不以事實來證明自己心腸确是軟些了;當下,雙劍貴妃先故意裝出一副左右為難的神氣,然後深深歎了口氣道:“二丫頭說得不錯,師父之意,的确是要我們三個一起前去,但是,現在聽你丫頭這麼一說,卻又似乎不無道理,唉唉”
語畢,搖搖頭,又是深深一歎,接着擡起頭來,皺眉向冰姬無可奈何地道:“玉梅,我看就依了她吧。
”
冰姬白玉梅一向都很依順她這位大師姊,現見大師姊如此主張,自然無話可說。
五月花夏紅雲見所求已遂,笑吟吟的站起來道:“你們繼續下棋,我下去替你們準備育夜。
”
她不待兩位師姊有何表示,雀躍着下樓而去,人至樓下,輕輕喊道:“小翠,你回來沒有?”
黑暗的耳房中有個聲音低答道:“回來了,三姑娘,小翠在這裡。
”
“噓!輕點。
查清了沒有?”
“查清了,歇在平安客棧。
”
“一個人?”
“三個。
“嗯?”
“另外二人似是镖局裡的夥計。
”
“來洛陽幾天了?”
“今天剛到。
”
“你……你看他們會不會馬上趕去别的地方?”
“這……很難說,不過據婢子的看法,外面雪下得這麼大,他們如有急事,應該不會歇下,假如沒有急事在身,就該不會馬上離去才對。
”
“唔,是的,有道理。
”
“三姑娘還有吩咐嗎?”
“沒有了,小翠,謝謝你,嗅,對了,去把小屏小黛她們搖醒,就說我叫她們倆做三份點心送上樓去……”
次日,風雪如故,一輛篷車将雙劍貴妃和冰姬師姊載出了南城門,跟後,西街平安客棧中出現一對年輕的主仆。
主人是一名年約十七八的俊秀書生,身穿紫狐裘,頭戴四方巾,明眸皓齒,風度翩翩。
紫裘書生帶着那名青衣書童入棧後,眼光四下一掃,随後走去櫃上向掌櫃的含笑問道:
“後院三号上房那位年輕的客人起床沒有?”
掌櫃的呆了呆道:“起床?”
紫裘書生點頭道:“是的,他是本公子的朋友,敢煩着人通報一下,就說有位夏公子來拜訪他了。
”
掌櫃的張目期待地道:“早……早就走啦!”
紫裘書生也是一呆道:“幾時走的?”
掌櫃的眨着眼皮道:“昨夜就走啦!那位公子去外面轉了一圈,回來就催着他兩名夥計整裝上路,那兩名夥計似乎不太願意,後來那位公子不知對他們說了幾句什麼話,兩名夥計不住點頭,三人說完話就這麼走了。
”
紫裘書生傻了片刻,讷讷地道:“知不知道他們走的哪個方向?”
掌櫃的歪着脖子想了片刻,緩緩擺頭道:“唔,弄不清楚,隻好像聽他們似乎提到過鄭州、開封這二處地名。
”
是的,洛陽平安老客棧掌櫃的說這些話時,文束玉和陳馮兩名局丁的确在向鄭州進發,而且已經離鄭州不遠。
雪地馳馬,行程是艱巨的。
好不容易,三人三騎到達鄭州,在鄭州休息半天再度冒雪前進。
開封二次換馬,并為每匹馬喂上參酒糟豆,休息後繼續登程。
馬上三人,人人臉色凝重,彼此間不交一言,大家都在一股無名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