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可能是長安方面。
如卑員猜測得不錯,他們必是回太原總舵了,現在最多才到達子午鎮附近。
”
玄裝蒙面人沉吟了一下,道:“好,你馬上改裝,本座派‘十二滾刀手’交你行事。
原則上,人要活口,非到萬不得已,不要傷他性命。
”
十方土地蔡公明領着大大小小二十七名後輩弟子,于兩天之後的黃昏時分,渡過渭水,抵達北田鎮。
一路上,十方土地就像中了魔似的,不斷皺眉,甩頭,喃喃自語:“‘血劍魔帝’?……‘血劍令’?……玉劍令主?……想取‘萬裡追風’首級?……怪事,真想不出這幫人究竟是何來曆餘小華很是希望十方土地蔡公明能知道什麼。
他所以被喊做“十方土地”,就因為他無所不知,無所不曉,耳目之靈,全幫稱冠;就是在整個武林中,消息能比他更快,更靈的,也沒有幾個人。
而今,連他這位“十方土地”都想不出“血劍魔帝”可能是個什麼樣的人物,由此可以想見,武林中知道這件事的,一定不會太多了!
北田鎮是個小地方,在這裡,丐幫沒有設立分舵。
但由于渡過渭水,已日漸接近總舵勢力範圍,大家的心情也就都比較輕松起來。
十方土地擡頭望了望天色,暫時丢開心中的疑問,指着離鎮不遠的一座樹林向衆丐道:“今夜就歇那邊林中。
現在大夥散開,三個人一組,一個時辰之後林中集合,每組負責備辦雞一隻,酒二斤,向本座報到。
”
衆丐聞言,歡呼四散,轉瞬之間,便走得隻剩下十方土地一個人!十方土地進入林内,一面查看四下地形地勢,一面撿集可資搭竈生火用的幹柴和石塊。
天色大黑後,衆丐先後回返。
九隻大肥雞,紛紛擲落十方土地腳前。
也不知衆丐使的什麼手法,那些肥雞活生生,撲撲掙紮,卻沒有一隻發出咯咯叫聲。
酒則分裝在各人的葫蘆中。
接着,十方土地重新分配:二十七人,六人分兩班,輪流繞林警戒;三人搭竈生火;九人調和鹽泥;九人燒烤。
不過半個時辰之後,整座林中,就散溢着濃烈的烤雞香味。
雞烤熟了,衆丐揀了其中最大最肥的一隻,捧至十方土地面前。
這是丐幫規矩,飲食必須同行輩分最高者先行享用。
十方土地接過來,輕輕往地下一擲,幹焦的鹽泥碎裂脫落,頓時現出一隻黃油油的全雞。
十方土地撕下一條雞腿,啃了一口,然後揮揮手,示意大家可以開始吃喝了。
歡笑聲起,雞、酒飛傳,火光照亮了每一張歡悅的臉龐。
警戒撤回,大家背向環坐,面對四外,警戒責任暫時由大家共同擔負。
就在這時候,林外西南方,十三騎如飛馳至。
在遙遙瞥及前面林中的火光之後,為首一人單臂一舉,後面十二人立時收缰勒住坐騎。
為首那人于馬上回身,手勢一比,十三人同時跳身下馬,馬缰一甩,各掣兵刃,有如十三道輕煙,一起向那有火光透出的樹林撲去。
十方土地剛喝完一大口酒,葫蘆尚未離唇,神色一動,已然感到情形有點不對。
果然,一個陰沉的聲音突然響起:“蔡公明,要文的還是要武的?”
衆丐相顧變色,十方土地手一伸,止住衆丐妄動,轉頭向發話之處望去。
隻見發話者站在左側二丈左右外一株大樹陰影下,兩邊及身後,黑影幢幢,一時也看不清究竟來了多少人。
十方土地打量清楚後,平靜地反問道:“文的如何?武的又如何?”
陰影中那人嘿嘿一笑道:“文的交出‘餘小華’;武的,生死交由閻王決定!”
十方土地周身一震,強自鎮定着問道:“朋友此舉何意?難道朋友們不知道餘小華僅是本幫一名初涉江湖的白衣弟子嗎?”
蒙面人道:“不要多說廢話了!”
十方土地又道:“就算本幫這名白衣弟子會于什麼地方無意間開罪了朋友們,朋友們難道就不能看在我們嚴老總面上,高擡貴手麼?”
蒙面人道:“蔡公明,你弄清楚,來俠隻是懶得麻煩而己,可别以為本俠對你蔡公明有什麼好感!”
十方土地默然片刻,忽然說道:“諸位能不能暫時退出半箭之地,待姓蔡的跟兄弟們打個商量後再作答複?”
蒙面人道:“好,以一盞熱茶時間為限!”
手一揮,果然帶着同伴遙遙退去。
十方土地注視着喃喃自語道:“我明白了,他們是要活口。
”
他自語着,轉過身來,掃視衆丐一眼,沉重地低低說道:“來的必是血劍魔徒,而且我已判出,這名為首者,十之八九就是那個藍衣俠蝶柳中平。
不過,誰也不許聲張,如他們知道身份已經暴露,我們就更别想有人活得下來了!”
餘小華咬牙道:“我們有二十八個人,何不與他們一拼?”
十方土地苦笑笑,沒有立即回答,低頭思索了一下,忽自懷中取出一個小布包,塞到餘小華手中道:“這是幫主的‘閻羅令’,你先收好。
”
餘小華愕然道:“蔡師叔,這……這是什麼意思?”
十方土地黯然一笑,深深歎了口氣道:“是的,小華,我們要拼。
不過,蔡師叔最大希望就是拼的結果,我們這二十八人之中,能夠有一個活着留下來。
”
十方土地說着,又歎了口氣,指了指餘小華手上那個布包,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