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輕功如此精絕,其它武功亦可想見。
不意在這批狗男女中竟藏有這等高手,我們三兄弟可差點大意失荊州了!
華雲表出了莊院,腳下不敢稍停,一口氣奔出一百餘裡。
三天後,渡江抵達九華山。
九華山,舊名九峰山,因山有九大奇峰而得名。
唐詩人劉禹錫有兩句詩寫得最雄壯:“疑是九龍夭矯欲攀天,忽逢霹靂一聲化為石”!
但是,李白卻以為九峰不像“龍”而像“蓮花”,因而有詩曰:“天河挂綠水,秀出九芙蓉。
”
九峰到底像什麼呢?有人說:“有時風卷天雨晴,聚之連連如弟兄”,有人說:
“誰雲九子化為石,聚頭論道挾天公”!
衆見紛纭,莫衷一是。
其實,九華山中最有名的古迹,應推山中一座古墓。
它是屬于唐代進士費冠卿的。
元和二年,費冠卿喪母,他歎息道:“子祿養親耳,得祿而親喪,何以祿為?”
因而棄官歸隐,終老九華山。
後來,自号九華老人的杜苟鶴有一首題墓濤對這位孝子表揚得最得體:“凡吊先生者,多傷荊棘間,不知三尺墓,高卻九華山”!
往黃山,九華為必經之途。
華雲表因久慕九華勝名,是日到達,正值午後,乃暫貿行腳,自雲峰腳下信步登臨。
華雲表升至峰腰,因念及自己現下這副面目已為多人所熟悉,繼續下去,有所不便,乃探手入懷,另行摸出一副人皮面具,準備換上。
這副人皮面具系包在一角灰色方巾之内。
換好面具,戴上方巾,就易容盒内一面小銅片一照,原來竟是一副青年文士面孔。
膚色蒼白,微呈病容,隻須稍為在舉止上加以配合,便立刻成為一名文弱書生。
華雲表剛将各項雜物收好,耳中忽然聽到一陣低微的歌聲,歌聲繼續,音腔嘶啞。
華雲表傾耳靜聆,直到歌聲重複到第三遍,他方才聽出唱的依稀是
千千石栅樹
萬萬好貞林
山山白雕滿
澗澗白猿吟
吟聲苦,無人憐……
華雲表聽了,大感奇怪。
此人中氣衰微,似有病症在身,似此等人,又怎能來到這種高峰之上的呢?
他一時好奇心起,不禁循着歌聲向前搜去。
踏着峨石荒草,沿着一條狹道。
漸漸深入峰腹内緣。
走了約莫數百步,忽見面前有一座有着圓形拱頂的石洞,洞内底端,隐透天光,原來是條天然隧道,華雲表向隧道中一步步走去,忽然間,他停下來了。
身前,約四五丈處,悠然出現一條婀娜的女子身形。
由于這女子背向着這一邊,他隻看到對方削肩上披着一頭長長的秀發,一身藍衣,已極破舊。
這時,隻見她一手叉腰,一手掠發,似乎正在眺望着那邊上的山景。
華雲表猶豫着,不知道是進好還是退好。
就在這時候,那藍衣女子緩緩向這邊掉轉身子,身子轉過來,華雲表目光一直,幾乎駭呼出聲。
他沒想到那樣一個美好苗條的身材上,竟然會有着這麼一張老醜難看的面孔。
無神而發黃的眼球,稀疏的焦眉,唇角眼梢,皺紋成拓,神情木然而蠢然。
她也看到了華雲表,但是,她一點也不顯得驚訝,隻一味在華雲表周身上下遲滞地看了又看,好像在辨認華雲表這個人,是以前見過的,抑或是初次見面的。
華雲表益發為之局促不安,藍衣婦人忽然點點頭,啞聲招呼道:“好,你過來吧!”
華雲表遲疑了一下,終于又向前走出十餘步,在距離對方丈許處站定腳步。
藍衣婦人又掠了一下散發,張着一雙無神的眼睛道:“帶了肉食沒有?”
華雲表茫然搖了搖頭,心想,這女人莫非有着瘋颠不成?
藍衣婦人深深歎了口氣道:“我知道你們不會理我的。
唉唉,十五六年啦,一滴油水也沒有進過,人怎能不老呢!”
說着,忽又擡起臉來迫切地道:“你看我比上次又老了一點沒有?”
華雲表心底暗道:“是了,瘋子!”
當下連忙又搖搖頭道:“沒有,不,在下是說,在下這尚是第一次來此,大娘剛才怎麼說十五六年?大娘難道難道一直都住在這裡?”
藍衣婦人神情間顯得很失望,聽到最後,忽又顯得高興起來道:“啊,你原不是他們派來的?”
華雲表愕然道:“他們是誰?”
藍衣婦人蹲身坐到地面上,招手道:“坐下,坐下,坐下來慢慢談,他們一年隻派人來一次,來了不久就走,難得有人陪我聊天。
”
華雲表有點啼笑皆非之感,但是,他已經明白,這名婦人有瘋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