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親眼看到過那位真正的七巧仙子上官丹玉。
他在心底惋歎着:可憐的女人,原來她是因單戀那位一劍震八荒成瘋的,她羨慕着七巧仙子,時日一久,竟真的把自己當做七巧仙子了。
就在這時,華雲表腦際忽然閃過一個意念,他想:不管這女人她真正身份如何,至少她對十幾年前的江湖人物,應該是熟悉的。
于是,他待得婦人悲聲一歇,連忙問道:“大娘,過去武林中,有位叫‘愛貞’的女俠、大娘認識不認識?”
婦人猛然直起身來道:“誰?愛貞?”
華雲表強抑着心頭激動,颔首道:“是的,愛貞。
”
婦人張大雙眼道:“你也認識她?”
華雲表心跳加速,竭力保持着平靜道:“希望大娘能先告訴我,她是誰?”
婦人又噢了一聲道:“原來你不認識她!”
華雲表耐心地等待着,婦人自語道:“愛貞,愛貞,她可說是我上官丹玉一生中唯一的一位手帕之交了。
如今竟有人問我認不認得她,這該多可笑。
”
華雲表屏息不語,不意婦人忽然咦了一聲道:“且慢,這裡面有問題。
愛貞是她的小名,她的這個小名,除了她丈夫,便隻有我們夫婦知道,你連她是誰都不清楚,又怎會知道她這個小名的呢?”
這可叫華雲表如何解釋呢?華雲表正感措答為難之際,婦人突然厲聲叱斥道:
“你這厮顯然不是好人,快說,不然就馬上滾你是不是惡賊們派來套話的?”
華雲表大為頭痛,他雖然不擔心婦人會對他有所不利,但是這樣一來,愛貞究竟是誰,就永遠也别想問得出來了?
同時,另有一個令人不解的是,這婦人剛才說:“這個小名,除了她的丈夫,便隻有我們夫婦知道”這種語句,用得如此親切自然,她,難道真是一劍震八荒的原配夫人七巧仙子上官丹玉不成?那麼,現在的那一位七巧仙子又是誰?一個人難道能冒充他人,經過十幾年而不被發覺?荒謬!
華雲表在無可奈何之下,隻好使用權宜之計,他平靜地向婦人道:“大娘見疑,是大娘的事。
這一點,在下實在無法解說清楚。
這樣好不好,我們來個交換條件,你告訴我愛貞是誰,我設法為你解除桎梏。
”
婦人呆了呆,蓦地狂喜道:“好,好!”
雙足一伸,一疊聲相催道:“好,快,要弄斷就得馬上動手,惡賊們派的人,随時都可能到來,遲了難免要生意外……”
華雲表目注那副鍊索和鐵環,直皺眉頭。
他并不怕婦人脫困後食言,而是他對這副囚具實在無能為力。
今天,他的輕功雖已不錯,但内力卻依然有限,要想憑一雙肉掌拗斷一副兒臂粗細的鍊索,尚辦不到。
婦人以雙足亂頓道:“動手呀!後悔了?還是不放心?”
華雲表臉頰一熱,隻好據實以告道:“不怕大娘笑話,在下腕力有限,對這麼粗的鍊索,實在是無法可想。
”
婦人勃然大怒道:“那你剛才是诳我的了?”
華雲表忙分辨道:“不,請大娘别誤會。
在下原是準備待大娘說了之後,慢慢設法,現在,為取得大娘信任,在下這就下峰找來斧槌之具好了。
”
說着,自地上站起。
婦人點點頭:“好,這下我可真的信任你了,如你有弄斷鍊索之能力,我說了,仍然難逃你的掌握,既然你真是一個書生,事情就好辦,你去吧!”
華雲表這才忽然想起,對方這種顧慮一點不錯,自己要真能拗斷這副鍊索,豈非徒勞?
他本待展開追風身法出山洞,早去早回。
現在,他卻不得不做作一番了,于是,他尴尬地笑了笑道:“大娘好細心……”
身軀剛剛掉轉,迎面忽然送來一個陰冷的聲音道:“秀才先生,不必費心了!”
華雲表頭一擡,一名黑衣蒙面人,腰懸長劍,已自洞口向洞中走來。
來人目光如電,步伐沉穩,一步步走着,同時獰視着他,陰陰地又道:“不但她放心,本俠也放心了。
本依已來此多時,兩位居然一無所覺。
本俠尚先以為秀才先生有意做作,現在,嘿嘿嘿,九華山風景不錯,秀才先生能有這種勝地埋葬屍骨,也該瞑目了!”
華雲表一步步向後退,他并不擔心脫身不了,他實在是在估量着,自己能不能将這個家夥制服?
最後,他認為那是不可能的。
白送一命不值得,還是三十六着走為上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現在不是跟任何人鬥力的時候。
于是,他暗提真氣,在退經婦人身旁時,說得一聲:“大娘保重!”腳下一滑,人已如旋風般射向另一端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