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在渭門,要不你留書示警于他,他做夢也不會想到他自己的表弟……”
青衣少年忽然轉過臉問道:“他此刻人在什麼地方?”
華雲表想了想,說道:“目前去了哪裡我不清楚。
我們是一個多月前在巢湖附近分的手,他在分手時說:我如果有事情要找他,可于今年年底左右趕去金陵,怎麼樣?你也有事情想找他是不是?”
青衣少年搖搖頭,輕聲一歎,忽然伸出手來道:“拿來給我吧!”
華雲表将手中人皮面具如言送上。
青衣少年接過,反複看了幾遍,搖頭喃喃道:
“人人都說萬裡追風機警過人,聰明絕世,想不到有時糊塗起來,竟是這樣糊塗得可怕……”
華雲表愕然道:“什麼?糊塗?他什麼時候糊塗過?”
青衣少年将手中的皮面具輕輕一揚,冷笑道:“這副面具隻有我戴得,懂嗎?”
華雲表怔怔地道:“我就戴不得?”
青衣少年冷笑道:“你當然也戴得,充其量不過丢命而已!”
華雲表完全迷糊了,呐呐道:“我聽不懂你這是……”
青衣少年忽然指着那副人皮面具道:“此人是誰,你知不知道?”
華雲表茫然道:“誰?”
青衣少年道:“‘銷魂書生’四個字,聽人提到過沒有?”
華雲表吃驚道:“‘銷魂書生’?是不是那個曾上少林寺索取大悲神丹未遂,結果将該寺大門外兩尊重逾千斤的石獅子對搬了一個位置,方始忿然離去的那個什麼銷魂書生高中策?”
青衣少年微哂道:“知道的不少嘛?!”
華雲表高興之下,竟連對方的風涼他都沒有聽得出來。
得意地接着說道:“以前在幫中時,差不多天天聽到這類武林中的異聞轶事,别的,我記住的很少,隻有這一件,因為它聽來特别有趣……”
青衣少年點點頭,緩緩接住道:“是的,不但這件事有趣,銷魂書生這個人本來就有趣得很。
他在武林中,别的事不幹,一天到晚就是忙着刺探别人的私藏,誰要有奇書靈藥這一類的東西給他打聽到,他會馬上找上門去。
軟硬兼施,能騙則騙,不能騙則偷,如偷騙兩不得,不是一把‘五毒散’,便是幾根‘絕戶釘’,誰要遇上了,能不銷魂者,未之有也!”
華雲表一呆道:“這……這種人怎能容他存在于武林之中?”
青衣少年接下去道:“是的,他死了,而且死得奇慘!在他活着時,曾有人為他作過統計,就為了他這種卑鄙性格,以緻他在某一項成就上,武林中可說誰也無法望其項背,那便是:‘仇家最多’!所以,今天他如果還活着,無論走到哪裡,要在一夕之間引來三二十個江湖高手,我想大概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華雲表呆得一呆,馬上省悟過來,對方向他索去這副人皮面具,原來是為他好!
對方抱怨萬裡追風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亦系基此而發,想到這裡,不由得向育衣少年甚表感激地作了一揖道:“多蒙大哥關切……”
青衣少年似乎不慣受人謝禮,腳下一錯,迅速讓去一旁。
華雲表忽地想起一個問題,擡頭怔怔地道:
“既是這樣,你拿去又有什麼用?”
青衣少年臉孔本來紅了一下,這時很快地又回複過來,傲然一笑道:
“不一定,戴不戴它,得看我高興!”
華雲表張目道:“你?”
青衣少年輕輕哼了一下道:“這種死人臉上剝下來的玩藝兒,别說戴了,單是想想也就夠人惡心的了。
沒有必要,試問誰會戴它?不過,一旦戴上,夠得上資格打我麻煩的,我想。
嘿,大概也不至于太多吧?!”
青衣少年這番話說得相當自負,不過,華雲表仍然相信對方并非誇大。
那天在太平宮後院,對方何時來到自己身後,他不知道!“玉劍個主”與“俠蝶”密謀于假山之陰,對方當時藏身何處,他不知道!不但他華雲表不知道,就是“玉劍令主”與“俠蝶”那等人物,也一樣是渾無所覺!這些,都不算。
萬裡追風祁天保,在今天武林中,行蹤永遠是個謎,換句話說,除非他自動找上門來,誰也無法跟蹤于他。
可是,這位青衣少年卻輕易地做到了。
在渭門,他毫不費事地便找着了萬裡追風的落腳之所,這在當今武林中,有幾人自信能一定辦得到?
華雲表想着,想着,不禁出了神。
青衣少年見他不開口,眨眼問道:“你在想什麼?”
華雲表信口答道:“我是在想”
他話剛出口,忽然發覺他所想的這些,不但無法表達出來,而且也不便表達出來,如果照直說了,那豈不盡屬阿談之詞?
因此,他頓了頓,改口接下去道:“我是在想剛才你聽說這副人皮面具是萬裡追風所贈時,曾經呆了那麼一下,好像很意外似的,我想不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