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麼心事,事實上卻又似乎已經入睡。
華雲表遲疑了一下,輕聲試着喚道:“大娘……”
胡畢義一旁插口道:“别去白費力氣了!”
華雲表愕然轉過臉去道:“怎麼說?”
胡畢義眉峰微皺道:“照小弟看來,你此刻就是拿面鑼來敲,她大概也不會有甚反應的。
”
華雲表一呆道:“聾了?”
胡畢義搖搖頭,歎道:“是的,聾了,不過不是‘耳聾’,而是‘心聾’!”
華雲表又是一呆道:“‘心’會‘聾’?!”
胡畢義又歎了一口氣道:“是的,老弟,記住今天,記住今天這個車廂以及車廂中你老弟身邊這位大娘,她曾是武林中一名人人慕羨的奇女子,然而,自古紅顔多薄命,十七八年來,她卻曆經任何一名男人都無法忍受的殘酷折磨,最可悲的是,她始終都還存在着一份夢想,一份希望,希望和夢想着再回到良人的懷抱……”
華雲表怔了任,期期地道:“你知道她……”
胡畢義徑自接下去道:“家師在總宮獲得消息,隻知道她被囚在第九分宮,于是,以鴿書傳令與小弟,要小弟設法混入第九分宮加以營救,同時,家師又說,她受過無數次陰毒的拷刑,可能功力已失,神志盡喪,如今看來,是一點不錯的了,在一個女人而言,最悲慘的莫過于……”說到此處,忽然輕咳住口。
華雲表還以為胡畢義未竟之言是指拷刑方面,當下也未追問,接着道:“這位大娘究竟是誰?”
胡畢義一字字地答道:“‘七巧仙子’上-官-丹-玉!”
華雲表幾乎跳了起來道:“什麼?真……真的是‘七巧仙子’?武林中倒有幾位‘七巧仙子’?”
胡畢義仰臉緩聲道:“應該隻有一位!”
華雲表目瞪口呆,恍如置身夢中,前在九華後山石洞中,這名病婦自稱七巧仙子,他當時還以為對方是在胡言亂語,如今,既經風塵師徒加以證實,當然不會有假,那麼,真的七巧仙子在這兒,太平宮中那位七巧仙子豈不成冒牌貨?
華雲表掙了又掙,讷讷道:“如此說來……”
胡畢義爽然接口道:“是的,太平宮中的那一位有問題,據家師猜測,那一位可能是妹妹,因為她們兩姊妹在小的時候,家師都曾見過,容貌長得極為酷肖。
”
華雲表又是一陣意外道:“剛才我還懷疑一劍震八荒……現在……這樣說來,那麼連一劍震八荒也給蒙在鼓中不成?”
胡畢義咳了一聲道:“咱們換個話題談談如何?咳咳,小弟隻是奉命救人,至于真假方面,那是太平谷韋家家務事,我們瞎算沒有好處,也無此必要,俗雲‘紙包不住火’,真真假假,到頭來總不難有一天會真相大白……”
華雲表無話可駁,旋即陷入沉思。
現在,做丈夫的一劍震八荒在這件真假疑案上,地位雖然重要,嫌疑也許有限,以一劍震八荒那樣譽滿天下的人物,決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由這名病婦當日口口聲聲對一劍震八荒的呢呼推測,一劍震八荒本身很可能也是蒙害者之一,如今的問題是,一劍震八荒當年何以會被蒙過?
還有,他們夫婦是結合多久之後才發生這件怪案的?那位“太平仙鳳”,她的親娘究竟是哪一位“七巧仙子”?抑或是這一位“七巧仙子”?
華雲表想及“第十八分宮娘娘”和第一分宮那位僅存的“三公主”,心情益發紊亂,他想:“‘太平仙鳳’韋美玲和‘三公主’,二女之遭遇難道完全一樣不成?”
其實,華雲表知道,這也不過是想想而已。
這一點,是絕無可能的,二女之父,一個是德望隆重的“一劍震八荒”,一個則是暴賽虎狼的“血劍魔帝”,兩者怎可相提并論?
華雲表想了片刻,擡頭問道:“韋盟主近日何在?”
胡畢義反問道:“問這做甚?”
華雲表詫異道:“怪了,正如你所說,這乃韋氏家務,人既救出,不交韋家又将如何處理?”
胡畢義冷冷一笑道:“那一位已跟韋天儀相處十七八年之久,縱是假的,也變成真的了,現在再将這一位送去,其與借刀殺人有甚分别?”
華雲表想想果然有理,不禁赧然讷讷道:“不然……怎辦?”
胡畢義不答,掀簾向外問道:“什麼地方了?”
前面車上恭答道:“過襄陽了!”
胡畢義大聲吩咐道:“襄陽分舵,加鞭快趕!”
到達襄陽丐幫分舵上,已是夜半時分。
七巧仙子由一名老仆婦扶人一間草房歇下,這邊,那名鄭姓分舵主備了一桌酒席,華雲表,胡畢義,兩名分舵主,轉冷暖酒洗塵,第九分宮那二名黃衣武士則由華雲表解開穴道曉勸一頓遣去。
華雲表問道:“病人不吃東西行嗎?”
胡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