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儀,你這狗賊末日已到,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狗賊前此那一套一手遮天的血腥戲法,到此為止,不會再靈啦!”
但是,那時的七絕劍神志在昏迷狂亂中,言行均不得準,而今,他已經回複正常,如仍這樣堅持,事情就不單純了!
所謂“晴天霹靂”,也許就是目前這種情形。
祁、元、華三人中尤以華雲表最感震驚。
第一,他對一劍震八荒其人之印象,始終美好無瑕,即連鬧出真假七巧仙子的奇案,他都沒有往一劍震八荒本人身上疑心過,其次便是他知道那位神秘的青衣少年,竟是一劍震八荒的獨生女兒:“太平仙鳳”韋美玲!假如一劍震八荒與血劍魔帝真的同系一人,那麼,他們之間今後如何相處?太平仙鳳韋美玲今後又何以自處?
三人中雖以華雲表最為駭異,但在一個念頭閃過之下,卻由華雲表第一個接受他的可靠性。
那位第十八分宮娘娘曾在臨絕氣前吐出一個“魏”字,什麼“魏”?原來那位分宮娘娘因氣息微弱之故,将“布”讀成去聲!
七絕劍歎了口氣,繼續說道:“這事說來,不但你們不敢相信,就是我這個親身受害人,如今回憶起來,都仍然有如置身夢境之感呢!”
其實,如果那位血劍魔帝真的就是一劍震八荒之化身,此刻在座諸入,如萬裡追風、半帖聖手、華雲表,他們誰又不是受害者?
半帖聖手臉色發白,神情甚為激動,這時聲浪微顫地岔口道:“司徒兄能否将事實經過說得詳細點?”
七絕劍點點頭,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在平靜了一下心神之後,方才說出有關華山部分的一個故事。
“那一年”七絕劍開始說道:
“也就是華山一派宣稱他們掌門人業已退隐潛修的前四五年,我記得很清楚,那是個晚秋的黃昏時分,我從關外回來,道經陝北某座山頭,因留戀于落日景色,不禁于山峰上駐足測覽起來。
”
“就在這時候,對面山峰間忽然遙遙傳來一陣兵刃格擊,以及低叱沉呼之聲,當時,我呆了一下,正待循聲覓路越溪壑之際,接着,一哼入耳,顯然交手雙方已有一方受傷。
”
“再接着,一陣厲呼隔壑送至:‘老賊!别以為你蒙着臉,使的又是中州劍法,老夫便不能認出你是誰,老賊,你這種施冷襲的卑劣手段,縱能殺了老夫,你可無法殺盡天下……’厲呼至此,一聲慘叫,呼聲便即中斷;呼叫者似乎業已在敵人逼攻之下,又中一劍,以緻墜入萬丈深谷。
”
“我在聆聽之後,心頭一動,脫口叫道:‘不好,是華山神劍謝老前輩!’于是,我不擇崎岖,舍命下峰,縱過怪石峻峨的山澗,力疾縱登對面那座峰頭,我知道,等我趕至,救人是無望,但是,我司徒興中當時身任盟主之職,逮捕兇徒,乃屬義不容辭。
因此,我為亂敵心神計,故意一路高喝道:‘老賊休逃,司徒興中在此,你老賊若無上天人地之能,趕快乖乖地束手就縛’……”
“可是,空聲恫吓亦是枉然,等我趕到,那塊血斑斑的斜坡上早已不見半個人影。
”
“探首下望,谷中深不見底,而且陡峭異常,下去察看亦無可能,我在附近搜了一遍,心生一計,乃又故意高聲冷笑道:‘嘿嘿!真想不到,原來竟是……嘿,嘿,嘿……’這種好似發現什麼線索的笑聲,果然産生效驗,隔了約一鬥旱煙光景,峰下突然奔上一人,誰?就是一劍震八荒韋天儀那老賊!不過,在當時,我因為沒有疑心到這老賊,反而大大意外一番。
”
“我在峰上向下訝然高問道:‘韋大俠怎麼也來了此地?’老賊抹着額汗,一副氣喘籲籲的樣子,奔上來說道:‘韋某人适自峰下經過,似乎聽到司徒盟主的喊叫聲……怎……怎麼樣,司徒老弟,這兒究竟出了什麼事?’”
“我當時一股實心眼,竟将所見所聞,以及自己所用心計和盤向老賊托出,老賊露出一臉義憤填膺的表情,切齒頓足發了一會兒狠,最後肅容向我說道:‘興中老弟,這事非常嚴重,老弟暫時最好别聲張出去,咱們哥兒倆,不妨先來個明查暗訪,相信能在謝老兒身上下得了手的人物,當今武林中也沒有多少人在那裡。
明年今天,咱們在劍閣碰頭。
”
“在這一年中,當然毫無眉目可言。
”
“一年後,我如約趕去劍閣預定會面之點,我趕到時,老賊業已先我到達,不過,我并沒有見到老賊本人,而僅看到老賊留下來的一張條子,上寫‘暴徒蹤迹已露端倪,并可能盯蹤韋某人來到劍閣,為誘捕計,韋某人不便露面相候,今夜二更,請至劍山後峰晤見。
’”
“看了這張條子,我當時心中又高興又慚愧,覺得我這個盟主實有引咎自辭之必要。
”
“沒有想到,留條中所謂‘誘捕’,竟是在準備誘捕我司徒興中。
”
“二更整,我趕去劍山後峰,四下一打量,這才發現事情有點不大